她愣了一下,突然才想到自己是說錯話了。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這兩句是說晉國世家沒錯。但是,畢竟是後人在興亡之後發出的感慨。現在說起,謝玄自然不知道。略尷尬的笑笑,她也不打算解釋,道:“謝家是晉國出名的世家大族,就算身為女流,我也是有所耳聞的。”
“王謝二族,都算是東陸世家。不過王氏素來有簪纓世家之稱,的確勝過謝氏幾分,不過話說回來,方才那兩句絕句,寓意如何謝某不解,但平仄卻十分優雅,還請修儀賜教。”
躲不過就是躲不過。她無奈歎氣,道:“不過是感概而已,五原世家,便如王謝一般,累世公卿,門第高貴,與凡俗百姓之間天差地別。然而無論壁壘如何分明,堂前燕子若是要往百姓人家飛,不也是攔不住嗎?”
原本是感慨世家零落的情況,被她這麽一解釋,竟然勉勉強強通了幾分。謝玄沉思片刻,道:“照修儀這個意思來看,吾輩中人,還不及飛鳥自由了。”
“我可不敢那麽說,公子天生富貴,錦衣玉食,不用問人間是非疾苦,是福氣啊。何必感慨。”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生在門閥之中,也沒得選擇,如果可以,謝某倒想做……”
話至此打住,大約是覺得萍水相逢,對於幾乎陌生的人說這些有些不合適吧。慕容清笑笑,將話題又帶往別處,兩人便這般邊走邊說著,竟然還十分投契。
說話間,便
已經到了太廟附近。她自覺離開不多久,誰知此刻近畿營已經準備離開,因為突然發現她不見了的緣故,正一團亂的尋著。此時苻堅原本由張夫人陪同,在禦輦之上等消息,聽說慕容凊自己回來了,便走過來詢問。一眼便看到她與謝玄站在近畿營軍士中間,衣衫不整,身上還披著謝玄的外袍,當時臉色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