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得洗臉,隻就著踏雪端上來的一盆熱水,勉強將自己弄幹淨,便去看墨彤的進度。墨彤的手的確很快,傷口已經被縫合完畢,慕容衝重新被放平躺在了**,雖然依然虛弱蒼白,但麵目之上那股隱約的死氣,似乎是消散了幾分。
墨彤鬆了一口氣。道:“這次將汙血放出,雖然大傷元氣,但總算除了隱患,隻要眼下人未死,就一定能慢慢恢複過來。”
慕容清沉默不語,她想起剛才劃開的傷口。深到可以看見雪白的骨頭。險些就要刮骨療毒了。那得有多痛啊,她連想像都想不出來。
見苻堅還坐在慕容衝的病榻之前,握著慕容衝一隻手,凝視著他的麵孔,遲遲不願放手的樣子。慕容清忍不住歎口氣。果然還是得勸了。
便上前一步道:“陛下,夜已深了,不如早點歇下吧。若是再留在鳳凰殿中,難免又引人注目。正是因為陛下對鳳皇的寵愛,才會招來禍患。”
她這麽說了,其實也是大不敬了。但苻堅卻並未說什麽,約略是看著今日之情狀,也頗受震撼,便想了片刻,道:“罷了,就這樣吧,傳孤的口諭。今夜擺駕椒房殿。”
慕容清送他到了殿外。看著禦輦離開,回頭又在慕容衝床榻邊坐了一會兒,墨彤已經應下,說今晚會留在這邊守夜以防萬一。因此她也多少能放點心。坐了一會便回寢殿了。正是卸妝梳頭的時分,踏雪小心翼翼的進來了。
進門便說道:“主子,剛聽見陛下臨走之時說,要嚴查太醫院的人,今夜便讓袁將軍去抓人,開方子的,煎藥的,送藥的,一個也走不脫。”
她疲倦的歎口氣,道:“你早就知道了吧。是皇後娘娘的主意?不然為何那個墨彤,早不來晚不來,偏趕著陛下在的時候過來。是你通風報信嗎?”
踏雪驚了一下,不卑不亢道:“是婢子報信給皇後娘娘沒錯。婢子原本便是皇後娘娘的人,主子也是知道的。主子若是在意,早該有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