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骨之痛本非常人所能承受,赫連蒼寧麵上卻無任何異常,如往常一般平靜無波。倒是阡陌,提起手掌比劃了半天,非但遲遲不曾落下,額頭鼻尖還迅速沁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赫連蒼寧眉頭一皺:“阡陌,你……”
“我下不去手。”阡陌舉起的右手突然握成了拳,半轉了身略有些急促地喘息著。
“婦人之仁!”赫連蒼寧冷笑了一聲,“本王怎麽不知殺人如麻的鐵血侍衛,何時變得如心慈手軟了?”
“屬下……”阡陌的雙拳越握越緊,額頭的冷汗越聚越多,“王爺,您是否考慮喝了這麻沸散?如此這般,屬下實在是……”
“本王說了不會喝。”赫連蒼寧冷笑,“動手。”
阡陌求救一般看了雲墨染一眼,後者則輕抿了唇,暫時不曾打算開口說話。赫連蒼寧的臉色已經微微有些發白,手掌陡然一立:“也罷,本王親自動手!雲墨染,需要將哪個地方的骨頭敲斷?”
自……自己?
盡管並未感同身受,阡陌卻還是忍不住劇烈地哆嗦了一下,根本無法想象那個血腥殘忍的場麵。
幸好雲墨染接著便搖了搖頭:“不可。寧皇叔若是自己動手,無論角度、力度均很難控製,萬一造成二次傷害,那便是我的罪過了。阡陌,你真的下不去手?”
“真的。”阡陌老實地點頭,不敢抬頭去看赫連蒼寧的臉,“斷骨之痛豈是常人可以麵不改色地承受的?我……”
“也罷。”雲墨染點頭,沉吟著說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來。”
赫連蒼寧與阡陌均是一怔,眸中同時泛起明顯的欽佩之色。接觸到二人的目光,雲墨染隻是淡淡一笑:“怎麽,覺得我殘忍?寧皇叔既不肯服用麻沸散,那麽早晚都要受這斷骨之痛,既如此,長痛不如短痛。何況此時最難忍受的並非斷骨之痛,而是斷骨之前這種磨人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