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晴哲坐在沙发上,端起浓浓的咖啡,“你今天记得给小多买几套衣服,上次她脚扭伤,我又不知道她的尺寸,还是你帮她买吧。”
晴母在餐桌旁,往起司上涂抹果酱,点了点头:“好,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在附近的商场看看。”
晴哲笑了笑,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轻松地换个体育频道,看昨晚落下的篮球赛,隔了一晚的球员热情未减,大汗淋漓地挥洒着汗水。
许晴一袭谁也出现在餐桌旁,拉开凳子坐下,拾起一片涂好果酱的起司,自然地享受着,晴母祥和地看着许晴:“小多,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呢?”
许晴瞄了一眼沙发上的晴哲,故意加大了分贝:“我想去看看教堂。”
“看教堂?谁要结婚么?”晴母优雅地用纸巾抹了抹嘴唇,饶有兴趣地继续着话题。
“我!”许晴平静地忽略所有的眼神,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晴哲针毡不安,动了动姿势,怎么也躺不舒服,聚精会神的思绪被活生生地打乱,不安像无数虫子蔓延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不自觉地竖起耳朵,眼睛常常飘向餐桌,晴母的情绪也被挑动,她试探着问:“小多,你要和谁结婚啊?”
“妈。”许晴郑重其事地开口,“我现在能安然地住在您家,叫您妈,不是因为我叫晴小多,两年前的夜晚,我已经改名叫许晴了。我心安理得地住在这里,我自认的身份是您的儿媳妇,晴哲的妻子。”
“你在说什么?”晴哲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的愤怒。晴母傻傻地愣住,几句话将自己打入万丈深渊,她辛辛苦苦那么久的补偿,被无情地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要和晴哲马上订婚,一毕业就借”许晴毫无表情,继续吃着起司,说着话,嬉笑着结果晴母手中的起司,慢慢地涂着果酱,轻轻地放在盘子里。
“小多……”晴母颤抖着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许晴抬起手,止住了话题,“我可以给你们考虑的时间,不过我希望不要太久,最好在几天之内给我一个答复。”
晴哲立马走了过来,逼近许晴:“不要随便拿我的未来同你的未来绑在一起,仔细算起来,我们都不是彼此的谁,所以,够了,许晴。”许晴对晴哲视而不见,单单地对着晴母:“妈,你好好考虑吧。”
“我是当事人,你没有问过我。”晴哲用力拉起许晴的肩膀,椅子翻倒在地,许晴咬紧嘴唇,情绪依然控制在平静的点,她的身体保持与晴哲不正面相对,晴母按住冲动的晴哲,抚了抚肩膀,轻声地说:“哲,你先回房间,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不能出卖我,为了你的赎罪。”晴哲丢下一句话,愤然离去。
许晴扶起椅子,安然地坐下,继续在起司上抹果酱,每一片都抹得十分均匀,晴母看着晴哲把门重重地关上,然后转过脸对着许晴:“小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会开玩笑。”
“有没有别的方式能够补偿你?”
“这是唯一的方式。”许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好!”晴母爽快地答应,“你想要什么时候订婚?”
许晴仿佛也是吓了一跳,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晴母,有些不相信,一字一句她都听得认认真真,缓缓地应答:“越快越好!”
晴母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需要有一点时间去说服哲,所以,今年暑假,我安排你们订婚。”
“好!”一场交易,终于达成了协议。在一场协议里,总会有一个代价,抑或一个牺牲品。
冬日冬日悄然过去,温度回暖,新生的阳光沉寂了漫长的季节,旋转着给予了心的希望,春天春天悄然而至,苍白远去,生活以全新的姿态展现在人的面前,未知的生活是幸福美满的开端还是灾难的开始,岁月总会给予一个答案。
程穗影看着手机屏幕在闪动,来电显示号码不详,她放下手边整理好的衣服,对着手机呆楞了几秒,然后轻轻地按下接听键,内心却有高高扬起的慌张。
“程穗影,我是寒冰欣。”耳边的声音像是遥远国度里传来的回音。
高悬的心缓缓落下,安然地呼一口气,程穗影释然地笑了笑:“在美国还好吗?”
“暖城回国了。”寒冰欣的声音无力地掉入悬崖,每一句话都说得精疲力尽。程穗影故作轻松地说着:“你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吗?”
“我还在美国。”
“怎么了?你手术做完了吗?暖城怎么会扔下你不管,一个人回来了呢?”
寒冰欣的声音顿了顿,呼吸一喘一喘,幽幽地传来:“程穗影,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回不来了,暖城就只能拜托你了。”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说这样的话,暖城又不是小孩子,拜托我又有什么用?”程穗影坐在床沿边,手指抠了抠被子,苦口婆心,“而且如果连你自己都不对自己抱有希望,你让那些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如何是好?”
“等到有一天,你的生命也苟延残喘,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了,你才有资格跟我讨论生命的话题。”寒冰欣的手不听使唤,使不出任何力气,她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劲去触碰红色的按键,直至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电话挂端。
程穗影喊了几次寒冰欣的名字,无人应答,耳旁只有乱七八糟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忙碌着做一件事,忙碌后便是一阵忙音,电话就再也没有接通过
。
失落地躺在**,侧着脸看到窗外的太阳刚好射进落地窗,耀眼的光射进眼里。一阵苍白的模糊。程穗影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手表的时间,一转头吓了一跳,杨率躺在身边,瞪大了眼珠,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条件反射般从**蹦起来,手掌响亮地拍在杨率的手背上:“你是要吓死人吗?”杨率滚了一圈,把被子裹在身上,玩笑地说道:“谁让你像木乃伊一样地躺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来干嘛?”程穗影蹲下身来,把先前的衣服又整齐地放下行李箱里,杨率扬了扬嘴角,讽刺地说:“你是不是在你的蓝图世界里太久了?你再继续磨磨唧唧,我们可是真的要赶不上火车了。”
程穗影合上旅行箱,尴尬地笑了笑:“我应该马上就好了。”杨率翘着二郎腿,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随便你,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慢慢来吧,不要落下什么东西,因为我买的是下一班的火车。”程穗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看了一眼杨率,继续在房间里扫视着,生怕遗忘了什么东西。
人体的温度保持在三十七度五,这是人的常温,但凡身体的任何部分接触到三十七度五的温度,不冷不热,也最容易忽视。程穗影明白,杨率给她的温度一直都保持在三十七度五,最舒心也是最容易忽略的温度。有时候,有这样一个彼此了如指掌,而且永远都不会翻脸的两小无猜,真的很好。
“小多,给晴哲多一点时间去接受,所以在暑假之前,订婚的事情你不能在期间提起,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保证你们一定能够订婚。”许晴坐在车厢里,看着对面座位上闭目养神的晴哲,脑海里回想起晴母叮嘱的话语,拳头揉了揉生疼的眼睛,又深深地睡去。
田馥儿站在车站出口,一脸笑意地迎接着晴哲,嘴角咧开的弧度,自然而温馨。
“你怎么会来接我?”晴哲一脸惊讶地低语着,刻意挡住了身后许晴的身影。田馥儿放低了声音:“伯母告诉我的,她让我来接你。”说着侧过晴哲的身影,笑脸出现在许晴的面前,稳稳的声音:“小多,你好啊。一直觉得晴小多这个名字很好听呢。”
“我叫许晴。”许晴打量了田馥儿一番,没生好气地说着,眼神瞥向一边。曾经听着都像太阳的名字,被厌恶的人提起,心中也泛起一阵恶心。田馥儿的笑脸明明显显,淡淡地说:“叫什么都好。”随即转过脸,对着晴哲:“你是想先回学校呢?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晴哲抬了抬手上的行李:“小多的行李比较多,先帮她拿回寝室,再出来吃东西好了。你不饿吧?”
“还好。”田馥儿主动地提起晴哲手上的小包行李,像东道主似的和晴哲并排走着,谈笑风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