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貼近桑嬤嬤耳根,小聲說,“是醜妃娘娘。”
那桑嬤嬤居然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睜大一對鼓溜溜的眼睛,胖臉一抽一抽,“這才得寵幾天就淪落了!”一陣嘖嘖搖頭,上下打量一朵一番,麵目登時鄙夷道,“沒有臉蛋還想為妃,就好比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一朵很不樂意被桑嬤嬤如此諷刺,可人在屋簷下就得低頭過,便默不作聲受著。
“就罰十天,待十天一過,她還是尊貴的醜妃娘娘。”喜子捅了捅桑嬤嬤。桑嬤嬤一聽就罰十天,當即又變了臉。
“瞧我這張破嘴,就跟棉褲腰似的又大又鬆。來娘娘,您慢著點,這裏到處都是水,別濺到您的鞋麵。”桑嬤嬤打了自己一嘴巴子,畢恭畢敬地迎一朵往裏走,還嘖嘖地說,“瞧瞧娘娘這身段,婀娜多姿,步步生蓮呀。怪不得尊上喜歡,來老婆子我看了都往心坎裏歡喜。”
一朵無視桑嬤嬤的變臉大戲,順著指引來到一個房間,這裏簡陋破舊,卻是單間。在宮裏為奴,能有單間住那得是上了年頭管事才有的待遇。屋內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套茶具,款式很普通,可茶壺裏泡的卻是上好的碧螺春。
“這是老奴的房間,浣衣局唯一的一間單人屋子,娘娘這幾日便在這裏住下,老奴去跟那幫做粗活的宮女們擠一擠。”桑嬤嬤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攙扶一朵坐下,還涮了下茶碗才為一朵倒上一杯熱茶。
“這裏沒啥好東西,粗鄙之物,還望娘娘莫要嫌棄。”桑嬤嬤小心翼翼立在一側,手緊張得滲出一層細汗。她的浣衣局,還從未來過身份如此尊貴之人。
一朵很受用地點點頭,小啜一口清茶,茶香微澀,雖不算上等,也是不錯的新茶。
“娘娘您在這裏歇著,老奴還要看著她們幹活。”桑嬤嬤訕訕笑著,等待一朵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