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知道,他在說白一朵。歎息一聲,心如刀子刮過,生生的疼。即便他遺忘了那段痛苦的記憶,依然被那段記憶留下的傷痛深深折磨,無法釋懷,甚至稍有觸及那深埋心底的傷口便會神智大亂,痛下殺手。
姥姥非常了解他心中的痛,卻無能為力,隻能再歎息一聲,天意弄人!
“就當她從來沒有出現過。可好?你們才認識不過兩月有餘而已,就當一切沒有發生,你的水兒還睡在落花宮。”姥姥軟聲央求他,為他輕輕擦去發邊凝結的冰霜。這落花宮實在太冷了,他再繼續待下去對他的身體極為不利。
無殤終於起身,將花水的身體小心放入冰棺,又為她將衣裙整理規整,那樣的小心疼惜,讓人看著心酸。
姥姥的目光終於落在那張絕世驚美的臉上,總覺得這樣安靜沉睡的睡顏有哪裏不對,便伸出枯幹的手輕輕撫摸向花水的心口,頓然一驚。
“怎麽了姥姥?”無殤亦發現姥姥神色不對,緊張地問。
“她的心……”姥姥癡怔看著無殤,“不在她的體內。”
無殤驚駭當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轉頭看向癱在地上已然死去的一朵,喉口好像堵著一團棉花,喘息都變得困難。水兒的心不在體內……一朵便不可能是她的轉世。
一朵體內的九竅玲瓏心又從何而來?
“殤兒,隻要挖出白一朵的心放回她身體裏,她便有望蘇醒了。”姥姥心中一喜。若花水真的可以蘇醒,無殤便不會如此痛苦,不惟是一件好事。
無殤愣住,看著白一朵蒼白得透明的臉,在沉靜了瘋狂的憤怒與痛恨遭遇背叛之後,心中僅餘一片淒涼,空蕩得惶然無措。緩緩靠近一步,卻又僵住了腳步,凝滯的雙眸,泛起一層難忍的酸澀。
“殤兒,你還在遲疑什麽!”姥姥焦急起來,“若再耽擱,心血凝固,便是死心一顆,再無法回到她體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