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他!”一朵怒氣衝衝便往外衝。
晴蘿趕緊一把拽住她,“尊上一定不會承認。朵朵,事情過去就算了吧。我隻想讓你知道,守在你身邊的人,到底對你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在他心裏,是不是真的拿你當成他的妻子,誠心相待。”
“……”一朵無言以對。
明明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那麽真實又真誠,為何在晴蘿的質問下,忽然就變得不確定了?
“若樹爺爺因此而……”一朵聲音哽住,“我有何顏麵再見你們。”
“朵朵,這事又不怪你,不必自責。”晴蘿再度紅了眼眶,“就是苦了極琰大哥,時昏時醒……即便醒來,意識也不清晰。時常對我說,孽龍降世,還不快走……”晴蘿垂聲落淚,“朵朵,極琰大哥總將我錯當成你,我該怎麽辦?”
“晴蘿,我……”一朵咬緊牙關,忍住心間傳來的酸澀。“是我的錯。”
“一朵花……命由天定,半點不由人。你不必介懷。”樹爺爺勉力起身,擁一朵入懷,聲音低沉而慈祥,“人生在世無完美,總會有諸多憾事無法周全。等你活到我這把歲數就會明白,年輕時無法釋懷的,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就那麽一個彎,繞不過去罷了。”
“樹爺爺,我想大家都好好的,為何我做不到?”一朵閉上眼,眼角潮濕,像個受傷的脆弱小獸。
“你這孩子,就是凡事看得太重,不放過你自己。”樹爺爺憫然一歎,“看得淡了,也就過去了。”
“樹爺爺……”
“感情如金子,需要試煉方可見真偽。性子不要太急,給別人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留個機會。”
離開樹爺爺的院子時,天色已大亮。
一朵去看極琰,卻沒有勇氣進門站在窗外。妖界數月的光景,極琰清瘦了許多。溫潤的臉龐塌陷下去露出高高的顴骨,蒼白如易碎的瓷器。晴蘿細心為極琰擦洗臉頰,他一動不動,眉眼半睜半閉,似睡非睡,不知到底是不是清醒著。晴蘿顯然早就習慣了這樣子的他,還輕手幫他將眼睛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