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緩的琴音在空寂的殿堂緩結地流淌,眾人不再語,全都臉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淺笑,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那琴聲中,見到了白蓮的綻開與搖擺。
手執著棋子的昔知禮突地心神一顫,心中似是湧起了什麽,堵在了心頭,想要去細細捉摸時卻又見不到了。
感受最深的是坐在上位的太皇太後,那琴聲似春日細語,飄飄灑灑地揚在她那躁動的心頭,安撫著那沉靜了幾十年來的瘋暴。
而樓攬月卻是一臉驚訝地望著她,那平靜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深沉的光芒,她,居然會這個,境由心升,琴聲也自是這般。
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手指輕輕撫動著七根琴弦,心底平靜的如同鏡台,直指明心。以前她每辦一次任務後便會回到少林,聽她師傅給她撫琴彈箏,雖然她一直聽得是用古箏彈奏的花開見佛,但她自己也暗中用琴撫過,因為她喜歡琴的低沉與柔和,然而箏的音動卻太過清脆了。
“紅妝動手。”突然間,一直沉穩著撫動琴弦的辛嬈年開口,驚得站在她身後的紅妝連忙去棋局旁移棋。
見到又是快速移棋的紅妝,昔知禮心底惱怒不已,連忙收回神思去與紅妝對棋。然而紅妝卻是望著辛嬈年手指撫動的節奏,曲畢的同時分別布好了三局棋盤。
收手安靜地站回到辛嬈年的身後,抬著手輕輕地擦拭去早就布滿額間的汗水,剛剛那棋布的太緊了,她是一招都看不出來,更別說那三盤昔知禮要怎麽對完了。
“花開見佛。這就是真正的花開見佛嗎?”太皇太後激動地從席坐上站了起來,顫顫微微的,望向辛嬈年的眸子裏泛起一片淚花。
辛嬈年點點頭,“心如明鏡,性之所引,白蓮花開,自是見得真佛。”
“原來如此。”
“琴這一局安容郡主勝。”太皇太後瞥了眼正在棋盤秀眉緊湊的昔知禮,高聲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