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言重了。”曹嬤嬤到了近前,舉手投足盡是端莊優雅。完全不因上了年歲而影響美感。
“姑娘們我是一樣教導,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阮姑娘能有此見地,完全是她個人的悟性所至。”
“哎。曹嬤嬤不要推辭。若不是你教導有方,那樣一塊頑石又怎麽可能開竅?”從前阮筠婷是什麽樣子她做外祖母的會不知道?
曹嬤嬤莞爾一笑,在老太太下手的位置端坐,接過韓濱家的端來的茶盞輕放在桌案上,動作若行雲流水。
“老太太,依著我看,阮姑娘倒是頗有靈性的。”
“哦?”對於孫子孫女的教導,老太太是極為上心的,聞言欠了身子,道:“曹嬤嬤,依著你說,我的孫女中哪一個入奉賢書院較有希望?”
曹嬤嬤微笑著搖頭,道:“徐老太太是明白人,我也不繞彎子,依著徐家的能耐,奉賢書院的小小門檻,豈能攔得住徐家的子孫?”
老太太臉上一熱,的確,宮裏有徐貴妃,還有羅祭酒這個未來的親家,入學的確是不難。
“曹嬤嬤,若是按著個人真正才學呢?”
曹嬤嬤放下茶盞,溫言道:“六位姑娘皆都聰慧,其中以羅姑娘和阮姑娘為最。不過以他們現在的程度,入奉賢書院還有一段距離。”
老太太聞言神色一黯,強笑著點頭,兩個優秀點的孩子,竟然都不是姓徐的。
曹嬤嬤斟酌了一下,又道:“徐老太太,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曹嬤嬤請講。”
“老太太,這‘門當戶對’四字的真諦,您可曾真的理會其中意思?”
老太太被問的一愣。
曹嬤嬤續道:“人各有命,命運於人皆有定數,有些事情不可強求,亦不可抗爭。若是沒有那個金剛鑽,攬了瓷器活也做不了,有些人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硬是強行將他扶上牆也粘不住。入了奉賢書院,奠定了高嫁的基礎不假,可將來入了侯門貴府,焉知她是否有能力生存?在宮中,我就是見多了不自量力而死於非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