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道:“從第一次見著你,朕就覺得你和旁人不同。你不是養在深宮內院裏的那些花兒,美則美矣,失了本色。要說家裏哪種花配得上你,那就是未經修剪的白梅吧。”
自然而然,絲毫不矯揉造作。
“夫君謬讚了,妾身愧不敢當。”
她拿腔拿調,一句話說得和唱曲兒似的。
皇上被她逗笑了,道:“花雖好看,隻可惜摘下來就活不得了。再過一會子就要枯敗了。”
“未見得。”
她從皇上的身後抽出一本書,皇上不知她要做什麽,忙道:“那是宋朝的孤本。”
孤本?聽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她放下那一本,又拿了另外一本,“這本呢?”
“這是朕的枕邊書。”
皇上的枕邊書,不就是《資治通鑒》嗎?
這本書皇上都看過多少遍了,居然還要帶出來微服私訪?
這是不是就像有的人有戀床癖一樣,出門要帶著自己的枕頭才能睡得著。
她撇撇嘴,“這本書封皮硬得很,借來壓壓。”
隻見她把一枝山丹放在書皮下,鋪展開花瓣。用手指摩挲了花瓣好幾遍,才讓那些細小的花瓣保持到最好看的姿態。
而後她小心翼翼地,把書皮合了上去。
“好啦。待過些日子,這花兒幹了,就不會凋落了。”
陳文心把《資治通鑒》又放回了皇上的那一摞書裏,讓其他的書再壓壓,花瓣脫水更快。
她把那一紮子花在手裏擺弄起來,弄了一會兒,又透過車簾那道小縫隙往外看去。
“咦,二哥怎麽不在這邊了?在夫君那邊嗎?”
陳文義剛才不是一直在她旁邊嘛,這會子哪去了?
“你不是嫌他擋住你視線了,這會子怎麽又嫌他不在你那邊了?”
“哦。”
陳文心揪掉了一片多餘的葉子,“想叫他再采些狗尾巴草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