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漸漸明亮起來的月光下變得溫柔含蓄的薄紗後,是一間方正穩固的鐵籠,牢籠之內空間足夠,甚至比一般人家的內室還大,床和桌子衣櫃應有盡有,但住在牢籠裏的人卻本不該有此待遇。
炎琳琅的眼睛一瞬染上赤紅,無論是她做殺手時,還是重生一次成為了遭人排擠暗害的郡主,都沒有過現在這般失控的感覺。
氣血上湧讓她幾乎現在就想衝出去把鏡雪央找出來,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她,讓她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甚至讓她後悔活在這世上。
但就在這時,本來一動不動靠在牢門邊的鳳無殷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麽,緩緩回過頭來。
那雙漆黑深邃,縱使麵上冷淡沒有絲毫表情,但看向她時總是隱含了清淺笑意的眼睛如今空洞的像是瞎了一樣,炎琳琅抬起的手有些發顫,她輕輕向牢籠走去,撥開那些礙事的紗簾,清楚的對上鳳無殷的眼睛。
他們隔著欄杆鐵鎖,但炎琳琅卻出離的平靜下來,甚至下意識的對鳳無殷翹起嘴角笑了一下,有些俏皮的,仗著寵愛肆意而為的笑容。
那是炎琳琅隻對鳳無殷才會露出的表情,沒有算計,沒有衡量,也沒有任何利益交換,隻剩下依照自己的本能,給自己愛的人最好的一切。
鳳無殷忽然皺起眉頭,用力砸起了牢門,有些凶狠的瞪著炎琳琅,炎琳琅毫無懼色的在他對麵坐下,隻是靜靜的看著他,柔聲說著。
“王爺,你不適合這種表情的,嚇不到人,還不如裝的冷酷一點……對了,你應該把頭發紮起來啊,你看,都沾到血了。”
鳳無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周遭令人心煩的竊竊私語似乎小了許多,漸漸有些別的東西取代了那些想要侵蝕他,吞噬他,讓他從此消失的聲音。
說話的人嗓音不算柔軟,是那種充滿英氣,颯爽清脆的風格,但此時聽在耳中卻是滿滿的親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