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河鎮四周有一座由北向西連綿不絕的黃岐山,而往南,便可直上官道,進入南疆的境內。
從巴河鎮到大燕國的大河鎮,則必須翻越那座黃岐山。八百裏的距離,全是荒蕪的樹林與山道,因為黃岐山的緣故,大燕與拓跋的戰火才沒有燒到巴河鎮。
夏凝裳帶著燕景瑞與胭脂一路疾馳了許久,才在黃岐山的山腰上尋了一處獵人荒廢了的小屋停駐了下來。
燕景瑞早已麵色慘白,卻強自撐著一口氣從馬背上下來,落腳的瞬間,疼的他大汗淋漓,他的左腿早已被血色浸透,烏黑的鮮血蜿蜒流了一地。
胭脂乖覺的閃入黑夜之中,想來是去勘察四周的情況去了。夏凝裳扶著燕景瑞進了小木屋,小木屋裏滿是塵埃,卻是有一床,一矮小的木幾,木幾上還放了幾個粗陶製的水罐水碗。
“箭上有毒,好在你自行封了腿上的幾處穴道,如今感覺怎麽樣?”夏凝裳將燕景瑞安置在小**,嘴角緊抿,聲音微微輕顫。
燕景瑞自嘲一笑,“死不了。”
夏凝裳清澈的水眸泛起一圈漣漪,她穿越到這大燕國十三年了,已經習慣事事都自己扛著來,今夜卻還是第一次享受到被人保護的滋味,一時間心情極為複雜。
她默不作聲,從身上掏出火石,將木屋裏遺留下來的油燈點亮,又一言不發,一手按在燕景瑞的左腿上,一手便使了巧勁,幹脆利落的將毒箭拔了出來。
燕景瑞猝不及防,疼的嗚咽一聲,麵容扭曲,額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夏凝裳,你要拔箭不會提前知會我一聲嗎?”燕景瑞有氣無力的衝著麵前的人兒抗議,隻是聲音微弱,無絲毫的震懾力。
夏凝裳不理會燕景瑞,將拔出的毒箭湊到油燈下細細查驗。火光之下,毒箭上沾滿了燕景瑞已經發黑的血跡,卻仍隱隱有絲絲細白之中泛著綠幽幽光芒的毒汁粘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