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裳握著毛筆的手一抖,忍不住透過窗口去瞧夜空之中綻放的那些美得炫目的煙花。美則美矣,可是,夏凝裳的心頭卻在滴血,她幾乎看見了數千兩的銀子在彈指之間被燒成了飛灰。
真是個敗家子!無緣無故的放什麽煙花?夏凝裳忍不住暗罵了一聲,可剛罵出口,她的腦海裏,卻忍不住浮現起方才暖閣之中燕景瑞對她說得話來。
“親親娘子,今日為夫說的話,你暫且可以當耳旁風,聽過便是,日久見人心,為夫有時間,也有耐心,讓你慢慢的深刻體會!”
當時的燕景瑞說那句話時,是那般的雲淡風輕。可此時,在夏凝裳腦海中浮現出來,卻不亞於一道閃電,狠狠劈裂在她的心頭。
“她這是想要告訴我,他說的話比銀子還真?”夏凝裳咬牙切齒,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無賴、霸道、蠻橫又傲嬌的讓人痛恨!
……
此時,皇莊的秋雁閣內,燕景瑞正站在廊下,抬頭凝視著夜空之中不斷爆裂燃燒的煙花,他如墨的眼眸時不時地被七彩煙花染上些許的光亮,可是轉瞬又會湮滅於黑暗之中。
白晉接到隱衛的報告,匆匆而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般仰望著夜空的燕景瑞。在絢爛而又短暫的煙火襯托下,燕景瑞的眉目顯得越發的清俊淡然,挺拔的身形,純白的長衫,被正元皇帝從小寵出的高於任何人一等的尊貴氣息以及身上那對所有人若有若無的疏離冷漠感,讓白晉的心底湧起一股高不可攀的念頭來。
“主子,凝裳小姐她……”白晉斟酌著用詞,畢竟夏凝裳方才在東院的舉動實在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她是不是又穿上了染了墨的褻衣褻褲?是不是又用墨染黑了整張臉?”燕景瑞低頭垂眸,眉眼之中含了笑,嘴角微微彎起,語調清冽歡快的反問道。
白晉愣了愣,木然的回稟道:“主子所料一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