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雪閣,浮香院。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夏凝裳卻依然在昏睡之中。燕景瑞已經洗淨身上的血衣,又熏了半宿的沉香,這才輕手輕腳的來到床榻邊上。
望著此時明顯已經氣息平穩了許多的夏凝裳,燕景瑞的心頭這才略略一鬆。
白晉在院外候著,眼見著自家少主躡手躡腳的踏入浮香院便忍不住又是一陣眼皮直跳。
燕景瑞見夏凝裳睡得仍是很沉,這才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轉身之時對白晉招了招手,主仆二人往浮香院中的書房走去。
進得書房,白晉這才一板一眼的衝著燕景瑞說道:“少主,拓跋滄瀾河壩已經決堤,平口已經封城。一夜之間,拓跋已經流民四起,那平口城城主也是個狠得,居然還敢瞞報災情。”
燕景瑞揚了揚唇,冷笑道:“平城城主本就是一個貪得無厭之人。拓跋朝廷每年撥下大量的銀子用來鞏固滄瀾河壩,卻都盡數被他貪了去。如今事發,他若是敢上報災情,那便是不要命了。”
白晉聽見燕景瑞的話,微微抬頭,欲言又止。
燕景瑞冷冷瞟了他一眼,道:“想說什麽便說。”
白晉垮了臉,揉了揉腦袋,道:“少主您一向不喜歡用這種卑劣手段傷及無辜。卻不知此番是否是因著凝裳小姐,才這般下了狠手?要知道,滄瀾河壩決堤,要死不知多少拓跋無辜的民眾……”
聽得白晉的一番話,燕景瑞垂了眸子,雙手扣在身前。半晌,他才自言自語道:“仁慈?我就是太仁慈了,才會害的裳兒一而再的遇險。這天下人是生是死與我何幹?我隻要裳兒平平安安,活在我的身邊。”
燕景瑞的話,又惹得白晉眼皮一陣直跳。不知為何,他總隱隱覺得,自迷霧森林之中出來,少主整個人都變了。
“尊者,姑娘醒了,正找您呢。”書房外,傳來婢女輕柔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