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之卻臉色未變,他說道:“史靜安,我不喜你是事實,你若是再胡攪蠻纏,我真要趕你出去了!”
北堂妖垂眸看史靜安,他麵上慘白,倒讓她於心不忍。
“陳妙醫,你何必這樣……”
話還沒說完,史靜安又是一個磕頭,他沉聲說道:“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忘了我爹說過的話了嗎?”
陳周之麵沉如水,他深吸了口氣,用力扭過頭去,空氣裏的濕潤因子也沉寂下來,北堂妖覺得心裏煩悶,抬眸望向床邊,一個小小年紀的病人坐了起來,茫然四顧之後,輕聲說道:“我這是在哪兒?”
陳妙醫卻迅速起身,一把按下那個孩子模樣的人,低喚一聲:“來人!上藥!”
那人沒得到想要的回答,迅速掙紮起來,他又是踢又是打,北堂妖看的心裏狂跳,她再也忍不住,掀起簾幕大步跑過去。史靜安知道跪在那兒沒意義,此刻他也應該幫忙,便也衝了上去。
暗室被打開,有人端著托盤疾步而來。托盤裏的藥碗卻一滴藥都沒灑,被拿起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蒸騰的霧氣之中,北堂妖望了眼端藥的男子。她看著都覺得藥燙,可他卻恍若未覺一般,直直遞到了陳妙醫手邊。
陳妙醫也顧不得燙不燙了,他立即出聲道:“徒兒,你按住他,我來給他喂藥!”
那端著藥過來的男人也上前一步,按下狂躁的病人,北堂妖便製住他的腿腳。然而她的力氣不夠大,一雙素手即將被踢開的時候,史靜安將手按下!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想對我做什麽?我不要喝藥!”那人大叫。
北堂妖凝住眼神,她細細感覺著手中的兩條腿的分量。分明是大腿,但卻細瘦如柴,她一隻手就能全部握緊!這就是黑水病的晚期!
她隻在醫書上看過,從師父嘴裏聽過,竟從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