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晃著向西行去,越往西,地勢便越高,天也越低。
秋彤把馬車簾子掀開一個小角,新鮮的空氣透了進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頭伸了出去,抬頭便看到了湛藍色的天空,低沉沉的,像寶石一般懸在蒼穹之上。
雲樹驅著馬過來,問道:“秋彤姑娘,是不是公主有什麽需要?”
秋彤被驚了一下,趕緊把頭縮回了馬車之內,將車簾子垂了下來。
聽著外麵的馬蹄聲,秋彤突然又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太禮貌,便又把簾子掀開了,對著還在跟馬車並行的雲樹說道:“公主沒事,隻不過我有些悶了,透口氣而已,還請王子殿下放心。”
雲樹客氣地說道:“我們羌人粗鄙,公主就勞煩秋彤姑娘照顧了。”
周婧一聽到雲樹的聲音就心煩,對著秋彤嗬斥道:“還不把簾子放下來?對他有什麽好說的?”
她說話聲音不算小,這話一字不漏地落進了雲樹的耳朵裏,秋彤不免有些尷尬,她充滿歉意地對著雲樹笑了笑,然後放下了車簾子。
周婧看不上雲樹,看不上西羌,她覺得自己是委屈了,她能看上的就隻有秦天序。
其實對秦天序,她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不過就是很多年前在茶館的二樓窗口處遙遙地看了一眼,那個飛揚跋扈的少年便印在了她的心上。
那是周婧第一次心動,那時候的周婧還是昭元,她是大周國最尊貴的公主,她想要的她都要得到,可是偏偏,那個少年一次又一次從她的指尖溜走。
直到後來,周婧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那個懵懂的悸動深深地刻在了骨子裏,還是僅僅隻是她與生俱來的不服氣,讓她發了瘋般地想得到他。
可惜秦天序非池中之物,哪裏是她能夠左右得了的人?
爭了這麽久,到頭來不過就是一場空。
周婧坐在馬車裏,歎了一口氣,她這一生可算是被秦天序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