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桂子飄香,白露沾濕野草。月光傾灑,帶荷香遠溢,如蒹葭薄霧。厲語陌乘著窗台明亮的月光,點一盞燭火,伏在書桌上書寫一些詩文。
她猶掛淡淡的憂傷,綰於眉間心上。
那紙上娟秀的小字,妙筆如畫: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娘娘,”房門突然傳來輕輕叩敲的聲音,這聲響將厲語陌的思緒打斷了。她停了筆,筆尖的墨水滴落在宣紙上,慢慢暈開,將那字弄得模糊不清。
“進來吧。”厲語陌揉了揉酸痛的右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隨後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道小縫,白沁梳理了下淩亂的頭發,小步跨了進來。
“正宮娘娘,奴婢已按照您的吩咐,將那些竹子和木箱給搬回來了,此時正放在院子裏呢。”白沁走至厲語陌身前,屈著身子說道。手上還有著些血痕,衣裙上也盡是汙泥。
濁跡斑斑,肮髒不堪。
厲語陌麵上頓時閃過一絲厭惡,輕笑了一聲,“也罷,還真是難為你了。看你現在拘謹的樣子,應該也分得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吧?”
沉默幾許,白沁咬緊了下唇,唇瓣被咬破,鮮血流入喉間,腥甜難忍。她心中雖百般不情願,但還是低著頭,“娘娘您是白沁的主子...”
厲語陌並未理會她,站起身,走進了院子裏。
她看了眼地上堆積著的竹子,近看,如碧綠翡翠。遠看,如蔓蔓綠屏。她蹲下身,細細打量著,隨後在底下抽了根最短小的竹子出來。
厲語陌撫著秀發,看向尾隨她一道出來的白沁,緩緩說道,“不錯,你做得很好。不過,現在還得麻煩你把剩下的竹子給搬回去。我隻要這根就行了,這麽多堆積在這裏,倒也挺礙眼的。”
“正宮娘娘…”白沁加重了聲音,詫異的說道,“如果娘娘隻要一根,為何要奴婢搬這許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