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顏好像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喉嚨,她無力出聲,隔了好久,她才走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他滿一臉的紅疹子,本來就不俊,如今更是醜陋。
“你走…”他渾身無力,氣息微弱,口鼻皆溢出血跡。
“枉情丹?蝶衣…你怎麽那麽傻。”她拉住他不斷下滑的身體。
枉情丹是緋霜宮數年前的毒藥。她曾將它贈給柳沐歌。
服下枉情丹的4個時辰之內,心中若是毫無波瀾,毒素自會清除。但是…若動了心思…後果隻有一個。
死。
“你起來蝶衣…快點…”她拉不起他高大的身軀,兩人雙雙跌在地上。
“沐歌來過了是麽?你怎麽不告訴我!”
蝶衣忽而一笑,“因為他跟我說了,隻要四個時辰,我便可以解毒。我堅持了三個多時辰,如今隻剩下半柱香的時間了…我以為,我不會死…”
“蝶衣!”她伏在他的肩頭。心中悲慟。
又是她…
“但我很高興…笑笑…因為你最後還是來了。我曾經一度惶恐再見不到你…如今,我心願已滿。”
“別說了,我帶你去找柳沐歌,讓他抑製住你體內的毒性,然後我帶你去姒花國找我哥哥,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蝶衣看著她嫩白的耳垂,微微顫抖的雙肩。眼裏清涼一片,多久沒有感受到了…自從蘭兒離開之後…他再也沒有感受到這種如春風徐來,暖陽初照的感覺。
“笑笑。”他念著。
“嗯。”她應著。
他唇上毫無血色,硬是撐了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跟你說一個故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說…”
鮮血越流越多,怎麽擦都擦不幹淨,她雙手不斷在他的臉上、身軀上抹去那些惡心的血。
但、終是無果。
鮮血仍舊不斷流出,浸濕了地板。
蝶衣的聲音很輕,像鴻毛一般輕弱,“一片在樹的枝椏上搖搖欲墜的樹葉,殘損的身軀被瑟瑟冷風無情的卷起,葉沒有掙紮,或者說是忘了掙紮…它多想再多一分的留戀,它沒有落淚,安靜地順著風兒落下,落在了根的旁邊,用最後一絲力氣告訴根:它愛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