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傾城一身素衣,白紗遮麵,夾雜在樂者之中從偏門走進大堂之時,除了明一的目光,還有一道投了過來,隻是輕輕的一撇,若非有心的人怕是看不出來的。
絲竹之樂,歌舞之姿,傾城打量著每一張臉,從那些細微的變化中覺出些端倪。與祭祀大典上不同的是,來的賓客沒有那般拘束,有些上不了祭祀之禮的人也來了,例如女眷,這其中最招人注目的,莫不過火翼的山梔公主,與大渝的大皇妃唐氏。
說起唐氏,傾城的眉間有些微微的凝住,她方才進屋就覺得總有人在有意無意的看她,這目光的主人正是唐氏,說來那一日離開王府她便刻意疏遠與王府的一切聯係,但女子的感覺恐怖得很,她縱然蒙麵換了裝束,依舊還是會認出來了。
“三殿下,山梔替兄長敬殿下一杯。”草原女子性子一向好爽,端著酒杯上前,聲音洪亮不嬌柔,先幹一杯的氣勢也不輸給男兒,這一敬酒,絲竹之樂也停了,眾人將目光都投向了她。
明一起身,端起桌前的茶杯,“太子與公主的盛情,我這方謝過。”
“且慢!”山梔喊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走,在侍衛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上前奪了明一手中的杯子,湊到跟前聞了聞,“殿下不真誠,這杯中不是酒而是茶!”
眾人臉上顯得有些尷尬,其實明一在寺廟中長大的事在坊間早就傳開了,不飲酒吃素食眾人也都是各自心中的默契,如今這山梔公主挑明了說,不知道是故意找他麻煩,還是真的就這般天真無邪。
明一取過自己的杯子,“公主說的是,這杯中的確非酒,而是茶水,我不甚酒水,唯恐酒後失態,掃了大家的興致。”
“你騙人,他們說你是寺廟裏長大的,你既有心禮佛,為何又回來做這皇子?
若無酒肉之欲何來權勢之欲?若兩袖清風一心向佛,何必回到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