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城外,明一親手埋葬了月牙的屍首,他終是親手殺了它,在它雙眸注視下,他揮下了匕首,它沒有流淚,而他是滿心的內疚。
明一將它的屍首埋在一棵古樹之下,就靠著河邊,插了一枝青柳樹枝,心中默默念著往生咒。
“我不懂佛,不懂禪,隻知道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舍有得,救的了傾城總是有所犧牲的,若是有來生,傾城會還它的。”
嵐煥來了,帶著一壺酒,看著坐在樹下的明一,寬慰道。
“不,殺它的是我,若是有來生,該還的也是我。”
嵐煥淺笑,他知道即使明一現在心中難過,但也還是舍不得讓傾城受苦,“你放心吧,傾城有了藥引,我給她服下了藥,休養時日,她會痊愈的。”
明一望向嵐煥,似乎這才是最能寬慰他的話。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他,“喝幾口,醉一場,醒來或許會好許多。”
“算了,我不用,雖然覺得對不起月牙,但是我卻不後悔,就像你說的,總要有所取舍,這一次的取舍,無論再重複多少次我都會這樣選擇,我希望她活著。”
她能平安活著,成了他覺得最重要的事。這份真心他從前羞於開口,可如今經曆這麽一場劫難動亂,他說得坦蕩,讓聽者動容。
嵐煥伸手拉過明一的手,方才在看明一揮刀取月牙心髒之時他便注意到了他手腕處那紅絲的血線,“我給
你的藥,你一直沒吃?”
明一聽嵐煥這麽一說,他凝眉問道:“你給我的難道不是毒藥?”
“什麽?”嵐煥很訝異明一竟會這麽想。
“看來是我想錯了,之前你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吃,我以為你是讓我在潰敗之前,免於受辱而備下的毒藥。”
“是我沒有說清楚,你才會有此誤會,”嵐煥附手把脈,“那時候答應了傾城那丫頭不便說清楚,但如今你的魅惑已經反噬,那解藥你要盡早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