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立為儲君,每日早朝之後白沐青都要隨白湛進禦書房議論朝政。今日卻有所不同,白沐青隨著白湛的聖駕去的是皇宮最為偏僻的地方,冷宮清逸殿。
“朕幼時最想來這裏卻又最怕來這裏,當年朕的母妃娘家勢單力薄,得寵時被人嫉妒,構陷待罪,被送進了這裏。朕寄養在皇後殿中,可朕心中掛念的隻有自己的母妃,尋得機會偷偷來到這裏,卻隻能看到一個瘋女人,連自己兒子都不識的瘋女人。”
清逸殿外,白湛停下腳步,散了隨從之後,對身側的白沐青說道。白沐青不明白他的意圖,對白湛的幼年也是多少有些耳聞的,的確不甚很好。
“可皇後宮中並非所有人都對陛下冷眼相待,也曾有人對年幼的陛下真心庇佑的。”
白沐青指的是她的父皇,那個後來被恩將仇報死於戰亂的白淵。白湛聽得明白她話語裏的嘲諷,這幾日帶著她處理朝政,她甚是恭敬,但是也隻有今日這句話帶著些人氣兒。
“你到底還是太過年輕了,不懂那些事,也不懂朕……”白湛沒有說下去,因為白沐青顯然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選擇推開了門,帶著她走進了內殿。
今日是洛妃的七七之日,她白綾送命已經七七四十九了。
“洛妃此生無子嗣,你該來送送她的。”這是在大堂擺著的牌位白湛對身畔白沐青說的話,他知道自洛妃離世她一直未來過,“她是你母親唯一的妹妹,你母親很是珍視她。”
白沐青看著牌位上那行字,不自覺的為自己唯一的這位姨母感到心寒,她對白湛的心思她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可臨時她卻還未得到他妻子的名分。
“洛妃娘娘不是我母後的姊妹,也並非我的姨母,她隻是陛下的妃子,後宮一個苦命的女子。”
父皇被害,母後殉情之日,對於白沐青來說,這個姨母也就隻是白湛的人了,她知道洛妃自請冷宮的事,但卻也沒能諒解她,因為她未曾能救的下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