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沈從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可知道,你的這番話,可論家法處置,亦可殺了你?”語音殺氣。
撲通一聲,柳絮便跪倒在地,哀求道:“是,妾身知罪。妾身雖無狀,語出不撿。可妾身是一心為少爺著想的,雖有冒犯,還請少爺酌情處置。”
沈從嘉心裏清楚柳絮的話雖刻薄,但字字在理。她說的,正是沈從嘉所顧慮的,雖然他的心不想聽這些,可是為了沈家今後的尊嚴,他不得不要聽進去。所以,他不能因此處置她,更不能殺了她。而柳絮獨特的身份,和求情,都是給了沈從嘉一個台階。
沈從嘉捏緊拳頭,麵上漸漸凝重冷峻,而後徑自朝門口走去。
她慢慢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嘴邊揚起一絲陰柔的笑意。
旁邊的小丫鬟趕緊上前來攙扶,柳絮一把將她們推開。她要自己站起來。
還有幾個小丫鬟也上前來收拾殘局,柳絮一把將她們手中的簸箕掃把奪過,把摔碎的瓷器掃入簸箕中,似乎是將一些礙眼的物品掃走一樣,心中甚是痛快。
搬動了顧青蓮這個絆腳石,移開它還不是晚一刻的事,再沒有什麽時候,什麽事情讓她如此的痛快,讓她如此的充滿成就感。
自她嫁入府中那一刻,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麽,她對沈從嘉的愛一直都是那麽的炙熱,那麽的清晰。多少數不清的夜晚都是她獨自一人度過。曾經,多少個深夜,當她醒來的時候,看著那空置的半邊床,她的心空了的;多少次,她在期待中失望,在淚水浸透的枕頭入睡。她的寢室已冰冷的如冰窖一般,日日夜夜的獨守空房,沒有人
安慰她的心,沒有人溫暖她的心,暖熱她的床。更沒有人知道,她為何垂淚。但是,她自己明白。她暗自發誓,總有一天,她要她所要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