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驟然生了這樣的變故,如懿也無心留她在這是非之所,便讓容珮好好送了出去。這樣紛亂著,到了午後,宮中的嬪妃們也陸陸續續來探望,忻妃與純貴妃固然是半信半疑,然而餘者,更多是帶了幸災樂禍的神色,想要窺探這昔日好姐妹之間所生的嫌隙。
如懿倒也不回絕,來了便讓坐下,也不與她們多交談,隻是靜靜地坐在暖閣裏,捧了一卷詩詞閑賞。如此,那些聒噪不休的唇舌也安靜了下來,略坐一坐,她們便收起了隱秘而好奇的欲望,無趣地告退出去。
麵上的若無其事並不能掩去心底的波瀾橫生。容珮一壁收拾著嬪妃們離去後留下的茶盞,一壁鄙夷道:“憑著這點兒微末道行就想到娘娘麵前調三窩四,恨不得看娘娘和愉妃小主立時反目了她們才得意呢。什麽人哪!娘娘受委屈這些日子她們避著翊坤宮像避著瘟疫似的,一有風吹草動,便上趕著來看熱鬧了。”她啐了一口,又奇道,“今兒來了這幾撥兒人,倒不見令妃過來瞧熱鬧?”
微微發黃的書頁有草木清新的質感,觸手時微微有些毛躁,想是翻閱得久了,也不複如昔光滑。而自己此刻的心情,何嚐也不是如此?像被一雙手隨意撩撥,由著心思翻來覆去,不能安寧。如懿撂下書卷,漫聲道:“令妃懷著第一胎,自然格外貴重,輕易不肯走動。”她揉一揉額頭,“對了,三寶打聽得如何了?”
容珮有些愧色:“禦前的嘴都嚴實得很,三寶什麽都打聽不到。好容易見著了淩大人,淩大人也不知是何緣故,這事便一下抖了出來。”
如懿沉吟片刻:“那永琪呢?人在哪裏?”
容珮道:“聽三寶說五阿哥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什麽動靜也沒有。”她想了想道,“娘娘,您覺著五阿哥是不是太沉得住氣了,自己額娘都被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