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挑眉,“您老吃的鹽比我吃得飯還多,總該知道,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當初您反對我爸和我媽在一起時,可曾給過他一分一毫?!”
竇文懿素來不容忤逆,一把將手中的毛筆擲向顧嘉。
“牙尖嘴利的蠢東西!”
蘇曜恒忙側身將顧嘉壓在沙發上,毛筆上濃黑的墨,毛筆正落在他肩上,昂貴的布料上染了一個濃重的墨點,觸目驚心,還有一股墨臭味。
若非被他及時撲倒,這一下可能正點在她的眼睛上。
顧嘉仰在沙發上,被他一手環住腰、一手護住頭,姿態安然如被嗬護完好的嬰兒,心卻餘悸不安。
這樣完全保護的姿態,太過貼近,她看到他煞氣深濃的眉眼,驚跳的喉結,因震怒而隱忍微動的腮骨,以及緊繃地蜜色雙唇……視線遊弋一圈,對上他的視線,被他粗重的呼吸噴薄了肌膚,耳根上一團流火肆虐開。
“蘇曜恒……”顧嘉擔心地喚他,也被他眼底突然爆發的強烈仇怒震懾。
這次,蘇曜恒早已隱忍到極點,新仇舊恨,致使他脖子上青筋都崩突起來。
十八歲的傷撕裂開,父親從三十層高的病房露台飛墜而下,他懷揣著一把刀,在康氏集團對麵的馬路上要複仇的一幕,風馳電掣,浮現腦海……
高大的身軀一坐起來,就猛然掀了麵前的水晶茶幾。
轟然一聲巨響,滿茶幾的喜帖和黑墨都被壓在下麵。
康錦城被嚇得貼在沙發靠背上,忽然就覺得蘇曜恒有點麵熟,卻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顧嘉看著地上的狼藉,被嚇得麵如土色,正有一個喜帖砸在她的腳背上,肖景衍的臉上被糊了一團墨。
她耳朵已經被震得耳鳴,恐懼地抬頭看蘇曜恒,陡然紅了眼眶。
她卻誤解了,他是單純為保護她才這樣大怒。
竇文懿卻仍坐在沙發上,看著蘇曜恒激狂暴怒的樣子,麵不改色地嘲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