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不願意走無非不是因為情之所至,她不願離開這個有著父親回憶的地方,可是你忘了,父親最喜歡的是什麽。”
“你是說……字畫嗎?”她依稀記得父親家中時代經營字畫,後來沒落了。
大公子道:“我們可以去城裏開一個字畫館,我想母親不會拒絕的。”
他的提議果然有效,玉崢回去考慮了一個晚上便同意了。
新家就在城南,緊挨著胭脂河,胭脂河一如其名,因為兩旁栽滿了桃花柳樹,每到春天河上總是飄滿了緋紅色的花瓣和雪白的柳絮,綿延數十裏,十分像施粉布黛的少女,故名胭脂。
宅子前庭被改成錦墨堂,那是聞人九父親家傳字畫館的名字。開張快一個月,生意卻不大好,不溫不火的,不過既然開起來了,就得經營下去。聞人九對字畫不在行,她的父親就是為了重振家業四處奔走而一病不起,玉崢便從小不讓聞人九接觸字畫,因此偌大一個錦墨堂,都是玉崢一個人在打理,大公子本想幫忙,卻被玉崢揮手擋開。
那日堂子裏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開門做生意的,來陌生人太平常了,然而這個人雖著普通布衣,相貌卻英俊無雙,氣質更是不凡,像一把出鞘的劍。聞人九正在裱畫,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外表出眾的男子。
她仔細打量一番,隱約覺得哪裏見過。
那人進了門,直接走到她麵前,彎身揖了一揖,十分謙和有禮:“嫂嫂。”
她猛地想起來了,錯開一步,虛虛扶了一番,“原來是二公子,嫂嫂眼拙,竟一時沒人出來,還望莫怪。”
大公子掀了簾子出來,因剛剛午睡過,眼尾還帶著一絲惺忪,他烏黑的長發閑散地披落,也不知從哪裏來的風,吹得他發梢輕輕飄動,更顯得那一掀簾之間的慵閑,猶如月下悄悄流動的靜水般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