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這兩個字觸痛了聞人九,她怒上心頭,理智陡然如一條拉緊的線一般繃斷,一刹那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當巴掌揮上大公子臉的時候,她震驚了。不止是她,連大公子也怔了。從小到大,有人敢無視他輕蔑他,卻沒人敢打他,聞人九是頭一個,他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狠狠地甩回去。
他也的確揚起了手。
聞人九喉頭發緊,下意識地扭開頭去躲,然而巴掌卻遲遲未落下,抬頭見大公子眼底陰雲密布,原先有些無賴的臉上半點不留溫情,陰冷如臘月的冰河。
聞人九從未見過他如此盛怒的模樣,懼怕得連聲音都在抖,卻仍舊倔著嗓子說:“你還好意思提寧瑜,你拿他為籌碼,你騙了我,還要拿自己的親兒子去交換什麽?!”
大公子忽地笑了,就像早春陽光下的河上薄冰,看起來春日融融,撫上去卻是滿手冰冷。
他什麽都沒說,環著她腰的手一使勁,千裏縮地術施展開來,須臾已在祁堇宮。
侍女侍從被遣了個幹淨,偌大的院子裏,靜得隻剩下知了綿長的鳴聲。
冷陽高樹,靜風宛待。
大公子扣著她的手迫使她坐在竹椅上,隨後自己也蹲下來,與她齊視。盛怒已瀉去,他的眼底複又溫柔如水。
“這椅子坐的舒不舒服,我怕你整日躺著不舒服,也得出來曬曬太陽,椅背上我墊了墊子,軟不軟?”
他的性情如此反複,與往日的溫柔截然不同,也許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
聞人九
一番話如鯁在喉,一瞬間進退無措。
“阿九,既然我們坐下來說了,那就說清楚。”他身形一動,竟然是慢慢跪在她的麵前。
聞人九僅僅盯著他不說話,驀地她的手被抓住,大公子的力道大得很,竟握得她的手生疼。她想甩開卻甩不掉,驚痛之餘又是怒上心頭,厲聲道:“你要聽!我就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