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館的日子十分地寧靜,一切就像窗外那潭水湖一樣,平靜得一絲漣漪都沒有。聞人九終日搖著團扇坐在窗口,遙遙看相知館外行色匆匆的大小仙子們。
盡管一步也沒出過相知館,可外麵的天翻地覆,她卻十分地清楚。清竹每天都會告知她有關元後的事。
那一日她昏迷之後,南山仙母親自來到壺天鏡,靜蓉一一招供,隻是招供完畢後,她便自毀修為,魂魄墜入了輪回道,去往六道轉生去了。元後一離開天宮,便在半途中被押回了延心宮,至今禁足。
她問清竹為何還不定罪。清竹卻說,靜蓉一死,死無對證,雖有南山仙母,然而元後卻一口咬定是靜蓉誣陷自己,不肯認罪。她是天宮的公主,若無鐵證,若她不伏罪,帝君無法將她定罪。
聞人九聽到這些卻沒什麽反應,左右對她而言,這些都已經無關了。她已幫助帝君查出當年的凶手,剩下的事,便是在這個相知館等著,直到風雨過後,帝君將她遣送回鄉。
家鄉,真是一個思之想念又讓人聞之悲慟的地方……
她輕搖團扇,仰頭看牆上掛像,整幅畫還是記憶裏的模樣,她細細看了很久,問:“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清竹嘴角微揚,笑起來:“娘娘心地仁慈,溫柔如詩。雖出身寒微,卻溫潤如月,她……是一個沒有仇恨的人。”
“沒有仇恨?”聞人九一愣,慢慢停下了搖扇,輕撫畫中人的容顏,“她,沒有仇恨?”又失了魂一般,“可是我有。誰……不想沒有負擔地活著呢。”
清竹走到窗邊,回憶起過去,心裏空了一大塊:“娘娘從小便寄居在親戚家中,嬸母待她並不好,總是讓她做粗使丫頭的活,家中兄弟,也不拿她當姐妹。在遇上帝君之前,她一直都過著丫鬟的生活。後來帝君遇上了她,問她,可恨?娘娘卻說,恨如無柄的利刃,傷人又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