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秋池緊緊裹著圍巾,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不一會兒頂著寒風到了派出所門口。她正在疑慮要不要調高芯片幹擾後進去,忽然一位中老年婦女從側方和她剮蹭了一下,那大媽倒算客氣,立即說:“喲,對不起。”
“啊,沒事。”尋秋池認識她,而且見過不止一次。她就是這附近小區的居民,老早內退在家,孩子還沒結婚,沒有孫子可照看,愛好是跳廣場舞。
“朱小琴阿姨。”尋秋池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來辦事啊?”
“咦?你是……”
“我是街道管計劃生育的小張嘛,上回組織表演時我們碰過麵,你不記得我了?”尋秋池隨口胡編亂造。
“哦,記得記得!”朱小琴問,“你也來辦事啊?”
尋秋池說:“我辦新身份證,你呢?”
朱小琴表情複雜地說:“我嘛,我來……也辦點事。”
這時候身後有人插話:“我們來要錢!”
尋秋池回頭一看,發現是另外兩名婦女。其中一位黑胖大媽說話如打槍子兒:“小姑娘,既然你是街道幹部,那你也要關心這件事!我們不知道向你們領導反應過多少次了,每次都是派個管信訪的副主任出來敷衍我們,這樣可不行啊,你們就這樣為群眾服務的?我們群眾利益受損害了向誰說理去?”
尋秋池有點兒懵:“什麽事?”
“就是前陣子在小樹林裏死了的吊死鬼,他騙了我們的錢嘛!”黑胖大媽說。
“哦,他……”尋秋池若有所思,“他詐騙數額挺大的,後來他家裏人沒倒出來?”
“倒個屁啊!”黑胖大媽義憤填膺,“他家裏也沒錢,全讓狗日的到澳門賭博賭光啦!”
尋秋池說:“那你們找派出所也沒用啊,派出所也沒錢。”
朱小琴說:“我們反正找政府,街道也行,派出所也行,總得有人幫我們做主。再說了,我們被騙的數額小,也就二十來萬,政府大額的不能替吊死鬼還,小額的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