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後,柳晏卿一直都渾渾噩噩,聽到門外有什麽響動都會嚇得直哆嗦,然後把自己蜷起來縮在角落裏。
其實外麵什麽也沒有,連個人影也沒有。燕明樓一早就走了,整個府裏空蕩蕩的,隻有一個管家和大門外把守的護衛。沒有丫鬟,沒有嬤嬤,管家和護衛理都沒理她。她一個人在府裏,餓得頭昏眼花,餓得快閉氣過去也沒有人知道。
求生的本能讓她站起來,忍著身體的疼痛,顫巍巍地走出去,終於在廚房找到了一個不知放了多久的硬饃饃。可她就那樣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止不住落淚。她在山莊是個庶女,平時也吃不飽穿不暖,可也沒慘到這份上,現在的她活像個要飯的。
柳晏卿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熬過的那兩天,幸好那個惡魔沒有再出現。直到第三天回門,也隻有她一人。
其實她是不想回的,但為了看一眼母親,硬著頭皮一個人回去了。然而,迎接她的不是山莊對出嫁女兒應有的熱情甚至是禮節,而是她母親病重的消息。
怎麽會這樣?她不是讓父親去請大夫了嗎?柳晏卿跌跌撞撞衝進那個破落的後院,不顧嬤嬤的阻攔闖了進去。可是,她聽見了什麽?
房間裏她母親虛弱卻尖銳的慘叫!柳晏卿被嚇到了,怎麽回事?身後的嬤嬤想來拉她,被她甩開,一把推開門,立刻被屋裏的情形震住了。
大夫人身邊的周嬤嬤正揪著母親的頭發將她往床柱上撞,她的額頭已經磕破了,鮮血直流。
“住手!”柳晏卿大叫著衝了過去,用力將周嬤嬤推開,護住自己的母親。氣得渾身顫抖,轉過身就看見坐在一旁悠閑喝著茶的大夫人韓芷月。
“你們,你們幹什麽?”
周嬤嬤被她推倒在地,爬起來狠狠地說:“沒看見大夫人在執行家法嗎,還不快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