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無論是那一個人,隻要心中有牽掛的人,那麽她就不可能完全的冷血,陽雪也是如此。
其實她一路表現的多麽輕鬆和自在,多麽勇敢和堅強,也不能抵擋她每個晚上都要輾轉反側好久才能入眠的真相。
在遠離故土的每一個夜晚,她並不曾以淚洗麵,但心中還是藏著深深的憂慮。
直到今天,這個看似溫潤如風的男子給了她一夜的繁星滿天,她才真正的開懷起來,她從不向往什麽景色,但是這一夜的朗朗月色,是屬於她的,誰也奪不走。
她和林景懷也並沒有多說話,隻是兩個人安靜的走著,這裏大概在半山腰上,因為有一塊巨石擋著,所以並不是很冷,不知道為何這座山上會有這麽大的一塊平地,但造物主的神奇向來不是人類能領會的。
興許夏天正當時的時候景色還會更好些,但是畢竟已經是初秋了,再怎麽不願離去的春色也已經凋落了大半,但是陽雪並不在意,在她心裏,這裏可比庭院深深的哈斯國皇宮好很多。
在這一刻,她是真正的自由的。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涵語殿裏,雖然此時已經夜色深深,但未央的寢宮裏還是隱隱有火光漏出,未央長公主正一身寢衣坐在側榻上,在她對麵言笑晏晏的,竟然是已經懷胎六月的靜嬪寧清。
未央眉眼間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不悅,倒不是因為自己的好夢被攪,不過是因為覺得寧清隻帶一個婢女就過來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到是寧清渾不在意的樣子,倒不是因為她不在乎肚子裏的孩子,而是因為她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會出事。
兩人靜默了片刻,如意就端了一杯熱茶並一些精致的小點心上來,未央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垂眸不語。但兩人之間緊繃的氣氛到是緩和了一些。
寧清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道:“行了,你又何必給我擺這幅臉色看,要不是我實在有樁要緊的事情要說,這夜深露重的,我還不願意跑這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