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玉麟因聽文廷式、誌銳二人和他說,宮保不必這般著急,這是天上的火德星君,來賀今上大婚之喜來的,即所謂愈燒愈發是了。當下始笑著答話道:“二位既是如此幸災樂禍,我是一位奉旨特派的照料大婚人員,為自己的考成計,惟有據實奏參,幸勿見怪。”
誌銳聽說,也和彭玉麟開著玩笑道:“我卻是位簇新的國舅,恐怕皇上瞧在我的兩個舍妹分上,不準你奏,也未可知。”
文廷式接口道:“宮保,我有一句說話,你可相信。”彭玉麟忙問何話。
文廷式道:“我說的就是那座太和門的工程,今年年內,一定能夠造好。”
彭玉麟不信道:“天下斷沒有這般快法的工程。我也曾經幹過幾次監造水師營房的委員,若說這座太和門的工程,最快也得半年。”
誌銳道:“宮保且不管他,到了年底再談。”誌銳說著,即從袖內取出一張詩箋,交給彭玉麟去看道:“宮保請瞧此詩作得怎樣?”彭玉麟接到手中一看,見上麵寫著是:昨偕誌伯愚詹事左笏卿刑部煦廷堂郎中同遊極樂寺望西山率賦二絕
地貧僧守半殘庵,雨過山流深色嵐;且喜飛蝗不相害,稻田旆旆似江南。
西山變態有千萬,吾輩交親無二三;不問花開問花落,夕陽無語隻紅酣。
萍鄉文廷式未定草
彭玉麟順口吟哦了一遍道:“這又是道希兄的佳作,我說隻有從前的袁隨園和現在的敝親家俞曲園二位,可以敵他。這且不說。”彭玉麟說著,即把那張詩箋,一麵交還了誌銳,一麵又笑著說道:“我此刻倒想拜讀拜讀伯翁的佳章呢。”誌銳收藏了那張詩箋,方才說道:“元白在前,教我怎樣班門弄斧,還是請宮保的大筆一和吧。”
彭玉麟不待誌銳說完,連連的雙手亂搖道:“我是武夫,如何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