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奔的戰馬在厲聲長嘶,我揮舞長矟殺散一個個擋路的敵卒,剛想喘一口氣,前麵卻又湧來黑壓壓的一大群敵人,我催馬想再迎上去,卻發現手中已無長矟,戰甲更是片片脫落——。
“哎呀——。”我掙紮著想起身,卻是渾身疼痛動彈不得。
我強睜開眼,卻發現自已是躺在溫暖舒適的**,我看到竹子劈削、編織而成的竹筒和籃子,甚至房內一切的擺設都在用竹子做成的。
這時門“吱——”一聲開了,走進了一位身著襦袍麵目和善的老者,他一手撩起竹簾,一手端著一個碗,邁步向床邊而來。
“醒了,正好乘熱,把這碗藥喝了!”這老者雙眉一揚,輕聲說道。
“我—-這是在什麽地方?”我費力的支起身,問道。
“這裏是巴丘城外的清竹溪,你失血過多,已經躺在**昏迷三天了,幸好你的根基體質不錯,否則—-。”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高名,望不吝告知?”我使力欲起身下床酬謝。
“你外傷甚重,萬萬不可下床,我乃南陽張機,字仲景,祖上便是行醫為生,身為一名醫者,救人於危難之中,乃是職責所在,豈敢妄圖感謝,再者救汝性命者,實另有其人,你要言謝,等傷好了,先謝過他吧!”老者伸手按住我的肩頭,讓我重又躺到竹床之上。
見我將信將疑,這老者又道:“別多想了,你先休息著,好好在此養傷,我就在隔壁房中醫看幾個得了風寒的患者,有事的話你叫我!”說罷,便轉身出門而去。
瞧著老人因常年采藥而有些微駝的背影,我一時悲喜交加,悲的是薺州口五百名與我朝夕相處的將士悉數陣亡,喜的是我足夠的幸運,重傷之下恰好遇上一位好的醫師。
陽春三月裏,楊柳細腰枝,梧桐兼細雨,輕歌漫舟頭,包著絹帕的少女從窗台前一閃而過,隻留下一串銀鈴聲的笑聲,在這樣美好的日子裏,我卻隻能靜靜的躺在**,忍受著即將愈合的傷口帶來的陣陣騷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