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此心俯仰無愧怍!罷相!
秦檜見嶽飛新上的奏折,估計火候也差不多了,七月中旬,召右諫議大夫萬俟卨和禦史中丞何鑄、殿中侍禦史羅汝楫過府議事。
“三位大人深體上意,為國分憂,此番雖然隻彈劾嶽飛一人,卻於大宋萬載江山實有莫大好處,不過坊間或有歧議,卻需諸位大人善自處之,如此則不勞老夫憂心矣!”秦檜娓娓而談,似是交待國政大事一般,諸臣也頻頻點頭稱是。
萬俟卨卻似意猶未足,問秦檜道:“言諸大將起行伍,知利不知義,畏死不畏法,高官大職,子女玉帛,已極其欲,嶽飛之罪如此昭彰,盍不以逗遛之罰、敗亡之誅、不用命之戮,使知所懼?”
秦檜舉茶輕啜:“姑待其時。”
眾臣凜然而退。
七月下旬,萬俟卨、何鑄、羅汝楫三人輪番進折彈劾嶽飛,罪名不一,其時張俊也返回行在,共同羅織罪名,以確保嶽飛此番辭相位之舉成功。
罪名一,“不避嫌疑,而妄貪非常之功;不量彼己,而幾敗國之大事”。這是指當年嶽飛要求趙構立儲君之事,作為武將,實是大犯諱之事,怪不得當年趙構對嶽飛主說:“卿雖忠,然握兵於外,此事非卿所專預。”,另一件事則是反對和議了,這等國家大事,自然由趙構說了算,你嶽飛算哪根蔥?居然敢肆意胡說什麽“金人不可信,和議不可恃”!
罪名二,“竊見樞密副使嶽飛頃由簡拔,委以節製,慨然似有功名之誌,人亦以此稱之。數年之間,寵數頻仍,官兼兩鎮,秩視二府,乃始安於榮利,不複為國遠圖矣。飛自登樞管,鬱鬱不樂,日謀引去,以就安閑,每對士大夫但言山林之適。其誠與偽固不得而知,然以陛下眷待之隆,委任之峻,不思報稱,遽為是計,亦憂國愛君者所不忍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