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文等到宋濂把話兒說完,一聲不吭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宋濂看見他這種桀驁不遜的神情,心中大概在歎息著“孺子不可教也”,好一會兒後開始講起書來。
這一日,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學以致用,宋濂講的是《禮記》,而且還是注重解說其中有關守信守時的篇章,最精彩的地方是這位老夫子顯然學識極為淵博,不但能夠引經據典,而且還能切合實際的把禮記中的內容表達出來,著實讓人佩服不已。
我津津有味的聽了許久,又偷偷留意了一下旁邊的朱長文,卻看見他似乎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瞧模樣昨晚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作賊”。
突然,宋濂聲色俱全的長吟了一句:“子曰: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恒者,斯可矣。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恒矣。”微微一頓,他對朱長文道:“皇世子,請你來說說這一句話兒裏,聖人究竟是想告訴我們後人什麽?”
朱長文也沒有留神聽宋濂的話兒,自然回答不出,隻見他臉上茫然,頓時就是一窒。
我見狀心中一動,連忙搶著說道:“皇兄,昨日你不是為臣弟解說過這一句麽?孔聖人是想說,聖人我是不可能看到了,能看到君子,這就可以了。孔聖人又說,善人我不可能看到了,能見到始終如一人,這也就可以了。沒有卻裝作有,空虛卻裝作充實,窮困卻裝作富足,這樣的人是難於有恒心的。”想了一想,我又把我平日讀書得來的心得奉上:“在聖人的眼裏,聖人愈聖,因為他的標準更高,孔聖人說這一番話兒的時候,其實他何曾不就是一位聖人,隻是因為當其時禮樂崩壞,聖人憂於天下,卻不曾想到自己的品德已經符合聖人的標準了。”
我的這個舉動不過是想為朱長文解圍罷了,朱長文也是個聰明之輩,他讚許的朝我遞來一個目光,隨即點了點頭道:“皇弟你說得真沒錯,果然沒辜負我昨日教導你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