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方獻夫的侄子方墨宸此時亦反應過來,徑自拉了一張椅子,施施然落座,陰陽怪氣的的道:“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自然有囂張的本錢,不過,聽聞新科進士都還未朝考吧?”
“如今才五月,朝考自然還早。”許修潔也不緊不慢的坐下道:“若是外放地方,甚或是外放偏遠之地,不知能否消磨掉一點銳氣。”
見幾人這番架勢,魏一恭不由暗暗慶幸,幸虧聽的胡萬裏之言,將不夜宮的四個姑娘打發了出去,若是被這幾個紈絝抓住把柄,不定鬧出什麽事來。
聽的幾人話裏語帶威脅,周誌偉冷冷的掃了幾人一眼,不屑的道:“幾個跳梁小醜亦敢妄言朝廷掄才大典?是該說你們膽大包天?還是該說你們不知死活?”
“你!”方墨宸騰的一下便站起身來,怒視著周誌偉,咬著牙縫道:“咱們走著瞧。”說著轉身便走。
“且慢。”胡萬裏揚聲喝道。
“還待怎得?本公子沒興趣與你們磨牙。”方墨宸轉過身,一臉不屑的說道。
聽的他說話如此不客氣,胡萬裏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方墨宸,方大人乃是令叔吧?”也不等他回話,便接著道:“咱們的座師是誰,你不知道?今日之事若是傳到恩師耳中。”
一聽這話,方墨宸登時就出了一身冷汗,方才怎麽就沒想到這點?這一科的主考官是內閣次輔張璁,張璁與他叔叔方獻夫是‘大禮儀’之爭的受益者,可謂是同一陣營的,關係極好,自己竟然在這裏威脅張璁門生的前程,張璁聞知會如何想?他叔叔得知此事,他又會是什麽下場?
想到這裏,他忙正對胡萬裏,躬身一個長揖,起身又向眾人團團一揖,才道:“小弟孟浪,方才多有得罪,還望諸位兄台海涵,小弟改日專程請酒賠罪。”
胡萬裏點了點頭,這才掃了李文軒、許修潔、李弘文、林子高一眼,沉聲道:“不是我小瞧你們,你們在家中說話敢放聲兒?在令祖麵前能說上話?退一萬步說,你們就算有能耐能動手腳將咱們外放,但攔的了一時,攔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