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誌偉竟然將八人捆在一起,轉念間,胡萬裏便明白過來,這家夥是在試探,看來他是有些心動,卻又有些患得患失,舉棋不定,當下便含笑道:“本中兄此言不妥,此舉實是風險奇大,豈能共進退?若有不測,豈非全軍覆滅?有的二、三人冒險,足矣。”
說著,他瞥了周誌偉一眼,道:“本中兄可是有意冒險一搏?”
“長青這是激將。”周誌偉微微一笑,坦然道:“這確是個難得的機會,自然是有些許心動,不過事關重大,一時之間實難權衡利弊,長青容我再考慮一晚。”
胡萬裏微微點了點頭,掃了幾人一眼,才道:“高粱橋踏青,咱們與許修潔、李弘文等紈絝小有齷齪,此輩皆是睚眥必報之小人,原本有恩師在朝,尚且無須擔憂,如今恩師被罷斥回籍,他們極可能落井下石,這亦是我主張冒險去為恩師送行的一個原因。”
孫光輝聽的眉頭一皺,道:“朝廷掄才大典,幾個跳梁小醜豈能左右?”
“世風日下,小人難防。”楊獻可接過話頭道:“長青並非是杞人憂天,許修潔、李弘文在京師素有惡名,若是成心使壞,實是防不勝防。”
“屋漏偏逢連夜雨。”魏一恭輕歎一聲,道:“此事朝考之後再行計議,喝酒,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
三日後,清早,朝陽門外五裏一個亭子裏,胡萬裏、周誌偉、魏一恭三人一早就設宴恭候於此,消息早就打聽到了,張璁今日出京走朝陽門經通州回籍。
周誌偉想了不止一夜,而是猶豫了足足兩天,昨晚上得到確切的消息後,才下定決心跟來蹚這趟渾水,他心裏很清楚,胡萬裏是極希望他能夠來送行的,他實在不明白胡萬裏究竟為何對張璁複出有如此大的信心。
雖然人是來了,但周誌偉心裏還是覺的不踏實,特別是不見一個前來送行的人,讓他心裏更是有些發慌,眼見天色尚早,他便嘀咕著道:“曆來皆是十裏長亭送行,長青何以要選這五裏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