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胡萬裏登時便覺一陣心跳,不消說,院中的女轎便是趙文華口中的禮物了,是揚州瘦馬?還是大同婆姨?他早就有心買一個侍妾了,隻是格於手頭頗緊,這才作罷,不意趙文華竟然巴巴的送上門來了,呷了口茶,他才穩住心神,不過就是一、二百銀子的禮物,若要失態,可就惹出笑話了。
令他納悶的是,趙文華為何會對他如此上心,這時節跑來給他送禮,兩人的交情可沒深到這個地步,再說,自給張璁送行之後,周誌偉、魏一恭他們三人在京師就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少同年見到他們仨人都會繞道走,外放也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八品縣丞,這趙文華憑什麽給他送禮?
略一沉吟,胡萬裏才含笑道:“小弟若是記的不錯,符質兄祖籍應是慈溪。”
聽的這話,趙文華不由微微一笑,道:“長青這話可就俗了。”微微一頓,他才接著道:“非是在下自負,一眾同年,能令在下傾心結納者,唯長青耳,眼下長青雖則仕途坎坷,然來日必然大放光彩,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還望長青不笑話在下市儈才好。”
聽的趙文華如此直言不諱,胡萬裏不由頗覺愕然,這家夥究竟看中自己哪一點了?給張璁送行?此舉如今仍是禍福難料,想到這裏,他心裏不由一跳,這家夥在國子監混了幾年,不定結識了一些紈絝子弟,是否聽到了一些風聲,是以提前來示好?不過這話卻是不好問出口。
這禮到底是收還是不收?胡萬裏很快就決定下來,收!不收白不收,為什麽不收?不收還有可能得罪人,再則,受人恩惠亦是拉近關係的一種手段,就憑這家夥為人處世的圓滑手段,應該也能混出個模樣,打好這層關係,日後亦是一大助力。
決定下來,胡萬裏便微微一笑,拱手一揖,道:“符質兄如此厚愛,再忸怩就顯的矯情了,小弟那便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