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的座船自然是運河水驛中規格最高的站船,船身寬闊高大,船艙有三間艙房,張璁便住在中間最大的艙房內,聽聞到了安德驛,他才開始命人更換官袍,此番罷官回籍,旋又蒙召回閣,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雖說是大落大起,卻也足以說明其聖眷深隆。
其所過之處,一眾地方官員皆是趨之若鶩,紛紛前來拜見,張璁雖然對這些個牆頭草不喜,但在碼頭上的表麵功夫還是要敷衍的。
座船靠了岸,搭好了跳板,張璁才從船艙裏緩步走了出來,一上岸,早就望眼欲穿的一眾官員便齊齊上前叩見,安德驛雖是大驛站,但德州卻無甚地方大員,張璁微微掃了眾官員一眼,幹巴巴的說了一聲“免禮。”,便邁步而行,徑直進了安德驛。
待的張璁離開,一眾官員才四散開來,孫光輝湊上前來輕聲道:“長青,咱們是現在就去拜訪,還是等恩師用了飯之後再去?”
胡萬裏看了一眼並未散去的一眾同年一眼,略一沉吟,才道:“恩師舟車勞頓,還是晚點再去,再則,德州的地方官員肯定亦是要去拜訪的,咱們且等等。”
一個叫劉伯耀的同年亦湊了上來,拱手一揖,道:“長青兄,咱們一眾同年能否聯名去拜見恩師?”
聽的這話,胡萬裏便知眾人心怯,當下便微微笑道:“有何不可,諸位年兄將名貼都給我,一同送進去,如何?”
聽的這話,一眾同年皆是頗為欣喜,即便張璁不見,也能留下個印象不是,當下便紛紛將各自的名貼送了上來,楊獻可在一旁忙幫著收拾整理。
今日見了張璁的這分官威,胡萬裏心裏亦是毫無底氣,不知張璁是否肯見他,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這情形還真是不好說,當下,一眾人便回到驛站心不在焉的閑聊。
過了半個多時辰,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胡萬裏便於一眾同年趕到張璁下榻的四合院,走道門口,才發現德州的一眾官員亦在門口候著,當下便上前對守在門口的門子道:“在下等皆是次輔張大人的門生,煩勞通傳一聲。”說在便遞上一疊名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