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遊秦淮河,並非一定要挾妓同遊,華國兄想歪了不是。”胡萬裏邊說邊穿過廳房,來到臨河的露台上,正淺酌觀景的楊獻可見他二人過來,忙起身道:“長青兄忙完了,來,小酌兩杯,憑樓觀景亦別有滋味。”
三人隨意落座,胡萬裏喝了一杯酒,才道:“南京乃是非之地,兩位年兄明日便啟程前往杭州罷。”
聽的這話,孫光輝不由微微一怔,不是說已經處理妥當了嗎?楊獻可亦是詫異的道:“不過是挾妓飲酒而已,會有如此棘手?”
胡萬裏給二人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道:“聽聞南京監察禦史佘勉學、方日乾已經上書彈劾我夜遊秦淮,狎妓飲酒,此事會如何變化,殊為難料,自然是穩妥一些為好,二位年兄還是及早離開南京為好。”
狎妓飲酒!二人神情不由一肅,楊獻可一口飲了杯中酒,才不屑的道:“又是兩個為了功名不擇手段之小人,哼,不自量力。”
孫光輝不由一陣默然,這二人彈劾胡萬裏倒並非是不自量力,這背後怕是牽扯到閣權之爭,及早離開南京也好,微微沉吟,他才道:“長青難道還要在南京逗留?”
胡萬裏微微頜首道:“有些事情還須妥善處理,二位無須擔憂,皇上對恩師信任有加,此事攪不起風浪來。”
楊獻可道:“長青在南京人生地不熟,咱們在身邊相互還能有個照應,讓你獨自在南京,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胡萬裏之所以要讓二人先行,便是不願意暴露吳家海商的身份,也不願意他們知道自己插足海貿的事,當下便微笑著道:“新聘的幕賓薛良輔便是長住在南京,夢然對南京亦甚為熟悉,豈能說人生地不熟,二位年兄盡管放心前去赴任。”
聽他提及吳亦有,孫光輝意識到他留下來怕是與吳家有關係,此事他既不願意明說,自然不便出口相問,當下便道:“既如此,我與子襄明日一早便離開南京,長青獨自在此,事事皆須謹慎,上任之後,切記來信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