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龍溪的驛站弊端,六品兵部主事銜?胡萬裏聽的一愣,張璁搞什麽名堂?讓他一個小小的知縣率先在龍溪縣整頓驛站弊端?此舉必為大明朝野上下矚目,區區一個六品的兵部主事銜能頂什麽事?這不是將他架在火上烤嗎?
薛良輔原本一臉的興奮亦隨之黯淡下來,半晌才道:“京師的邸報到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來秋風悲畫扇,林運愷輕聲念叨了一遍,極為興奮的道:“長青兄,這可是神來之筆。”才說了半句,見兩人神情有異,他不由呐呐的住了口。
胡萬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縣衙就在對麵不遠,子愷去打聽一下近幾期的邸報,抄錄一份過來,那兩首詩,我親筆書寫一份贈你。”
“二位稍候,小弟去去就來。”林運愷心頭大喜,忙起身一揖,轉身離去,略微沉吟,薛良輔臉上已是由陰轉晴,微微一揖,含笑說道:“晚生恭喜堂翁。”
“喜事?”胡萬裏微微一怔,道:“就為升了個六品主事?”
“以堂翁之才,遷升六品主事何足掛齒?”薛良輔微微一笑道:“大明州縣官員上千,能在聖上心中留下印象者可謂是鳳毛麟角,堂翁既被首輔張閣老青睞,又為聖上關注,日後必能平步青雲,難道不值恭喜?”
胡萬裏瞥了他一眼,道:“整頓驛站弊端乃是朝野上下萬眾矚目之事,效果不佳,則印象敗壞殆盡,若要見效,必然觸及所有勳貴官員利益,更遑論整頓過程,必然得罪人無數,更可能處處掣肘,攻訐不斷,縱使龍溪偏僻,亦無異於大明之風口浪尖,何喜之有?”
薛良輔微微笑道:“堂翁無須焦慮,所謂利益,無非是銀子而已,以月港之銀補貼驛站,既無須得罪人,亦能救百姓於水火,至於具體整頓措施,仍然上書張閣老便是,越尖銳越好,不怕張閣老不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