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的,列車開始鬆閘。
鐵橋下,列車開始錯軌。
“例行檢查,請等待。”穿著滿蒙鐵路製服的明台在喊。
阿誠布置好人手,在中間車廂預備人、貨分離。他急匆匆到貴賓包間來接明鏡出去。他剛一推開包間的門,就看見桂姨拿槍對準了明鏡。
“放下槍。”阿誠以最迅捷的動作,舉起手槍。
“阿誠,你想幹嗎?我是你的母親。”桂姨陰森森地笑。
“你別做夢了。”阿誠冷冷地說,“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孤狼’,日本人的間諜走狗!”
“阿誠,別管我。做你該做的事。”明鏡喊,
“閉嘴!該死的臭女人!”桂姨嘴裏惡毒地咒罵著。
“桂姨!”阿誠冷聲怒喝,“我真該一上車就開槍打死你!”
“我是你的親娘。你居然要打死我?”桂姨的眼睛裏閃動著詭異的光芒,“當初我為什麽要到孤兒院去領你啊?因為你是我的孩子,我親生的孩子,你是我的私生子,雖說這個稱呼對你來說,並不光彩。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事實很清楚。當年,你的確跟一個姓於的湘繡商人有私情,你們生下了一個孩子,那個年月,姑娘家還沒結婚就生下孩子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於是,於老板騙你,叫你先找一家主雇做傭工,孩子送進孤兒院,他跟院長嬤嬤講好了,院長嬤嬤會很好地照顧那個孩子。他答應你,等他回湖南安頓好了,就來接你們母子。於是,你就進了明家幫傭,一幹就是兩年。他沒來找你,你這才慌了神,你害怕他徹底拋棄你,你想到了那個孩子。”
桂姨的臉瞬間煞白。很顯然,阿誠早有所備,她根本就傷不到他一根筋。
“嬤嬤給了你那個兩歲的孩子,就是我。你當年愛如珍寶,你覺得隻要有孩子在你的手上,你的那個於老板終有一天會來找你。你手藝很巧,明家很多湘繡製品都出自你手,你在明家勤勉勞作,稱得上是一個好母親、好傭工。你時常買東西去孤兒院看嬤嬤,打聽那個男人有沒有來找過孩子。嬤嬤都支吾過去了。終於有一天,那個嬤嬤得了絕症,快死了,你拿了米和麵粉去看望她,她良心有愧,就對你說了實話。她告訴你,那個孩子早就被於老板給抱走了,她給你的那個孩子,就是一個孤兒,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當初,她收了於老板的錢,所以欺騙了你。你從此以後就徹底瘋了。你開始虐待我,我悲慘的童年就開始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桂姨?一個男人騙了你的感情,偷走了你的孩子,你就把無窮的怨恨施加在另一個無辜孩子的身上,何其狠毒?何其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