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懷心事,張妙歌卻已彈到尾聲,漫聲道:“暗想當初,有多少、幽歡佳會;豈知聚散難期,翻成雨恨雲愁。阻追遊,每登山臨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場消黯,永日無言,卻下層樓!”
張妙歌唱罷,玉腕一翻,輕劃琴弦,曲終歌罷,餘韻不絕。她隻是望著那束眼兒媚,輕聲道:“憐兒,送客。”說罷起身離去,狄青三人沉默片刻,這才互望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滿是深意。
尚聖歎道:“若非今日,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般曲調。”
白胖中年人道:“聖公子,已過了午時,要回轉了。不然小娘娘隻怕也要急了。”
尚聖出了閣樓,這才注意到時候不早了,倒有些焦急,說道:“你怎麽不早些對我說?這下糟了。”說罷和那白胖中年人急急向竹歌樓外行去,等到了樓外,尚聖對狄青道:“狄青,我記得你了。下次再來找你。”
狄青心道,這人倒是現用現交,到現在連閣下的稱呼都省了。不過見尚聖的確有些焦灼之意,問道:“其實兄台不過是來聽聽琴,算不了什麽錯事,令堂理應不會怪責。”
尚聖苦笑轉身,卻又止步。不是對狄青還有交情,而是前方街道上已站了十數個人,為首一人,正是馬中立!
尚聖用手壓住了氈帽,問道:“這個馬中立想做什麽?難道真的無法無天,想攔截我們?”
白胖中年人額頭冒汗道:“聖公子,我們換條路走。”
尚聖怒道:“他算什麽東西,竟敢讓我讓路?狄青,你不是郭遵的兄弟嗎?”
狄青見馬中立已向這個方向行來,知道不好,問道:“是又如何?”
尚聖道:“郭遵勇武,你也應該不差。你一個打八個,應該不是問題吧?”
狄青道:“一個打八個不是問題,關鍵是……是打人還是被打?”伸手一拉尚聖,叫道:“不想挨打,就快跑吧!”他一把拽住尚聖,扭頭就跑,馬中立沒想到這三人場麵話都沒有,氣得跺腳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