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走到脫歡金帳前的時候,還是鎮定自若。
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好像一直沒有變,冷酷、孤傲,沒有人能徹底地了解他的心事,抑或可以說,沒有人了解他,到如今為何還有著那股難言的執著。
一路上,也先一直研究著朱高煦的臉,突然道:“漢王,我發現你我很像。”
朱高煦頭都不轉,隻是望著金帳,感受那磅礴如山般壓來的窒息。“哦?”
“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出賣秋長風的,但你出賣起朋友來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看來在你我是眼中都是無所謂朋友仇敵,不過利之所在罷了。”也先道。
“王子說得不錯,朋友本來就是用來賣的。”見也先望過來,三戒大師在一旁賠笑道,“可王子還是要效忠的。”他開始時還像個得道的高僧,可如今看起來,不過也是個諂媚的勢利小人而已。
朱高煦根本不望三戒和也先,隻是道:“王子是不是喜歡見誰都要咬上一口呢?”他身居險地,但孤傲不減,打死也不會如三戒般的姿態。
也先明白朱高煦的隱喻,臉色微變,但眼珠轉轉,化作一笑道:“那也不是,最少我不會咬自己的父親。”說話間進了金帳。
朱高煦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但終於隻是長吸了口氣,一步步向金帳行去。
他的處境並沒因為秋長風的陷落而有所好轉,相反,更加的惡劣。
也先要他見誰,他一時間也想不出來,但他知道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一定要走下去的!
金帳內兵衛依舊,脫歡仍舊坐在案後,孔承仁站在旁側,熊騎站在脫歡身後,如同半截鐵塔般,龍虎雙騎立在案旁,沉穩凝重。
這種陣仗,朱高煦早見過多次,並不詫異。他入帳後,目光從脫歡身上掠過,落在脫歡案前的三個人的身上,臉現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