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也好,笑容也罷,無論多麽沉重,在時光的麵前,還是沒有一丁點的分量;它,依然靜靜地流走,從不會為任何事情而停留……
馬車裏的人仍舊是沒有絲毫聲息,甚至是沒有絲毫表情;原本似水的明眸,如今卻黯淡無光;長長的微翹的睫毛,良久竟一動不動;整個人懶懶的斜倚在車榻上……遠遠看去竟似是一尊美麗的雕像,卻又讓人打心底裏品讀出悲涼……
元昊上了車,看到這幅景象又是一陣惆悵。盡量的收起傷感的情緒,他的唇際勾起一抹攝人的笑,竟似有著不同尋常的……溫柔?
輕輕的坐到她身邊,抬手想要輕撫她滿頭的烏發,眼睛裏的愛憐與寵溺明顯而深沉。
不曾想卻被她偏頭躲過,他舉至半空中的手有些茫然的怔愣。
緊握成拳後慢慢收回,臉上的笑隱隱有著破碎的動搖。
“你的傷……好些了嗎?”
沉默良久,他還是先開了口;說到最後,眼睛裏就隻剩下擔憂。
夏亦菱仍舊無動於衷,但原本平靜的唇角卻似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那是冷嘲。
他問的是什麽傷?身上的?隻不過是墜馬的跌傷而已,這幾天來,早好了!可心上的呢?那心裏的傷痛……如今卻是連提起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想死,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想忘卻這一切……這樣的話,也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也許大家都沒有痛苦了,也許……
可是上天卻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她,身邊沒有刀子,沒有槍,沒有毒藥,沒有河湖,沒有牆……並且有一個最最可恨的無賴每天死死盯著,能叫她如何?
想到這裏,她恨恨得瞪向他,雖無咬牙切齒,卻是讓人打心底裏覺得寒冷。
這些天裏,元昊的確是天天盯著她,甚至是時時盯著她;也許是怕她逃跑,也許……還有其他的。如今見她冰冷的瞪著他,他的心中更是湧起一種無奈的傷感,卻又隱隱含著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