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那便是戰場,一個令人懼怕卻又不得不麵對的地方。
多少人與親人話別之時,總是說著會平安歸來,但真正有幾人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到故國,人人都心中清楚明了。此去生死難料,總是看著親人的臉龐,一眼又一眼,想牢牢的將他們記在心底。
盈月照了一宵,燕鈴便替我準備了一宵的行李,一邊整理一邊續續叨叨的說著話,一直都不曾停歇。
當東方第一道曙光透過窗欞射入房內,她才像是猛然間清醒一般,停下了手中雜亂無章的動作,怔怔的看著我,像是羽化成了雕石,一動未動。
一瞬間湧上心頭的是難言的傷感,那是被命運捉弄卻又不肯服輸的難過。
悠悠的長歎一口氣,吐出心中的鬱結之氣,我走近她,伸出手臂緊緊的摟著她。
“燕鈴,若是……我若萬一真的回不來了,你便帶著陳全他們,回去莞南吧。”
“你要回來,”她的頭便擱在我的頸側,呼出的溫氣柔柔的拂過我的頸項,“事情不該是那樣結束的,你要回來,完成你未做完的事。”
我眯著眼,輕笑一聲,扶著她的雙肩微微推開,看著她的臉。
膚脂如凝玉,麵色若春桃,如此美人卻隨著我這個假男人走南闖北,整日裏還要為我提心吊膽,如今我前途難料,她卻仍是如此執念,這叫我情何以堪。
我不再多言,知再多話語也無法改變她的固執。
“爺,該走了。”陳全在房門之外,清著嗓子叫著。
“這麽快,”燕鈴一驚。
是啊,時辰過的怎這麽快,才見日頭,我便要走了。
“再等等,吃了早膳再走吧,我這就去準備。”她鬆開手,急急的想出門而去。
我忙反手拉住她,對著她哀傷的眸子輕輕的搖著頭,也讓她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