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戈比大牢一走,再來已是十日後,這十日中拉美西斯忙於國事自是不提,令月蓉這邊的日子卻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中。
牢頭們輕易地捕捉到了法老對赫梯公主的漠視,心中都雀躍不已,甚至發自內心地對法老肅然起敬——一位專情的法老、一位勤於國事的法老。原來溫暖如春風般的納芙爾王後在過世兩年後仍然沒有淡出法老的內心深處,她仍然活在法老心中,以永恒的第一王後的身份。他們欣慰地笑了,為他們偉大的法老,為他們尊敬的王後。他們摩拳擦掌公然表達對已故王後納芙爾的致敬,當然,這種致敬落在令月蓉身上完全成了災難。
一名叫奧提爾的中年牢頭成為這場災難的絕對領導者。
“基索,我們親愛的赫梯公主又該換藥了。”他呲著暴牙,嘴唇翻動,麵目有些猙獰地指揮著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
叫基索的少年不情願地挪動著身子,打開一扇狹小的牢門,捏著鼻子走了進去。“奧提爾,為什麽還要每天給她換藥,她根本不配。”說著,他動作粗魯地扯下令月蓉四肢上纏繞的繃帶。令月蓉傷口上尚未深結的痂再次被撕扯開來,傷口汩汩流出血來。
“我說基索,難道這個還用我說嘛?將來你會接替我的位置,如何折磨對付不同的犯人這可是一門學問啊,你已經跟著我幹了快有一年了吧,怎麽還是這麽不長進!”他有些生氣,一雙大手拍得桌子有山響。
基索倒不害怕他,胡亂地把繃帶扔到一個汙舊的盒子中,從一個同樣滿是汙漬的藥箱中取出一塊黑漬漬藥膏塗在令嶽蓉的傷口上,又重新紮了一層肮髒的繃帶。他澄藍的眼睛中流露出對令嶽蓉的不耐煩,這個女人從進牢門的那一刻,奧提爾就命令自己給她戴了一個隻留下兩個通氣孔的銅盔,用奧提爾的話講,她不配看到埃及的每一寸土地,這是她應得的。可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天天給她換藥,由著她傷口流血結痂或者死去不就行了嗎?過會兒一定得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