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珍寶的長子夭折沒人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偏偏這個時候萱薈又因為傷心過度而小產,真是雪上加霜。也許皇阿瑪是心疼我吧,選秀之後,不僅給老十三指了嫡福晉,也將四品典儀淩柱的女兒鈕祜祿氏指給了我做側福晉,可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真的沒有什麽心情。
萱薈終於因為承受不了這麽多的打擊而倒下了,醒來後居然失去了記憶。看著她那雙淡漠而犀利的眸子,我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那個陪伴了我十餘年的結發之妻,那個一直在我身邊溫婉恭順的妻,我竟好像從來都沒有仔細的看過她。她的失憶是老天對我的懲罰,還是老天對她的憐惜,總之在我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她卻悠哉遊哉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我刻意隱瞞了她失憶的消息,禁止府中任何人接近她的院子,更以她身體不適為由將她排除在婚慶之外。我說不清這麽做是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保護我自己,畢竟一個失去了所有記憶的嫡福晉,出現在皇上指婚的場麵上,我不能確定她的反應會怎樣。
不能參加婚禮的福晉卻能堂而皇之的逛大街,我確實憤怒了,這女人是故意的,還是個白癡?原本怒氣盈胸,卻在見到她的時候,完全提不起氣來,她就那樣坦然的與我對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那眼眸清澈淡漠,卻讓我隱隱的從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原本打算好好教訓教訓她,卻不知為何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向她身邊的人責難發火。我有些氣結,生平第一次明明萬分惱火,卻發不出脾氣來。
康熙四十一年索額圖因為挑唆太子謀反,而被皇阿瑪宣布為“天下第一罪人”,並拘禁於宗人府。雖然太子沒有受到波及,可是我卻明顯的感覺到皇阿瑪對太子並不像從前那般信任了。而此次進宮,我知道這是皇阿瑪設的一個局,既是為了考察皇太子也是為了考察我們幾個大兒子,而考察的方法很巧妙,不是看我們,而是看我們的媳婦兒。我們這些年長的兒子們早就已經跟差辦事多年,每個人都跟人精一般,要想看到我們真實的麵目還真是不太容易,可是那些女人就不同了,她們的世界隻在那一方之地,要根據她們來看我們,這辦法簡直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