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中,無比安靜,除了野獸噴氣的鼻息,連馬蹄踏在草叢上的聲音都清晰地讓人心驚。
艾幼幼緊握韁繩,凝神屏息,不停盤算著,北辰染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如果此時從背後出手,勝算會有多少?
“聖上,那老虎跑沒影了啊?您怎麽一點也不著急?”玄水月仰著脖子找老虎。
“噓——你聽,老虎沒有跑遠,而是找準時機伺機反撲,我嗅到它的氣息了。”北辰夜興奮地說。
艾幼幼的背脊竄起一陣涼意,這話怎麽越聽越像說給她的?
北辰染回頭看見某人臉上緊繃的僵硬,抿唇一笑:“放心,小小老虎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這曖昧的語氣分明就是警示和挑釁。
該死的,肯定又被他認出來了!艾幼幼覺得喉嚨緊得幹,明知道他打的是心理戰術,但自己就是不敢輕易下手。
她忽然覺得自己騎的不是馬,而是老虎。
逃吧,他不會放手。
殺吧,他早已看穿遲遲不出手,卻把她引到這裏,到底葫蘆裏賣什麽藥?
這騎虎難下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夕陽西斜,光線被山林裏高大繁盛的枝椏阻隔,她眼盲,聽力和對溫度的感知就來得更敏銳。
那重疊的樹影映在麵頰,微涼;出了樹影,微暖。
光與影的間隔本就因茂密枝葉出現極短,策馬行得越快,光影交錯的頻率就出奇地急促。
這種感覺讓艾幼幼非常不安,就好像一顆心被人用極快的頻率一會丟入冰水,一會扔進油鍋,無休止地反複,無休止地煎熬,帶著不知所措的惶恐。
不行!若再不出手,她會被不安折磨得發瘋,手腕的匕首剛一翻,身側傳來北辰耀的聲音。
“梅雪,這林子裏有些冷,我可以與你同乘一匹馬嗎?”
“王爺,共乘還怎麽打獵?”帶著個小孩她還怎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