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宮,夜半的書房已平添幾許冷意,精致白瓷茶盅裏的茶水早已涼透,思雨輕手輕腳走到桌案邊,將冷茶撤下,換上一杯冒著騰騰熱氣的青劍毛鋒。
雕花的窗柩大大地開著,臨窗的黑色紫檀琴案上,二皇子依然獨自坐在案前彈奏著一首奇怪的曲子。這首曲子,曲調悠揚,但韻律奇特,跟自己平時聽到的曲風完全不一樣。更奇怪的是,二皇子從姚貴妃的壽宴上回來後就一直默默坐在這裏彈琴,曲歇的間隙,便見他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發怔。
雖說平時也常看到他靜靜一個人思考問題,但今日的模樣明顯跟往日有所不同,他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極力思索,似乎想回憶起許久以前的舊事卻又苦苦不得。
趁著一曲終了,思雨趕緊端起桌上的茶盅走到蕭逸塵旁邊:“二皇子,喝口熱茶早些歇了吧,已經半夜了。”
蕭逸塵頓了一頓,這才發現宮女還在他身邊侍候,接過茶,他溫言道:“你先去睡吧,不用服侍了。”
思雨張口欲言,見他的確似有極重心事,知他此刻不喜人打擾,便輕輕退了出去。
一口熱茶下去,全身升起一股暖意,蕭逸塵將茶盅放到桌上,手撫著琴案,輕輕歎了口氣。
夜裏在姚貴妃的壽宴上聽到了關於玉蕭的故事,就在那時,他突然覺得腦中靈光一閃,仿佛在漆黑的夜裏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亮一閃而逝,說不清是什麽感覺,隻是覺得在迷茫混沌當中,好象有什麽東西在慢慢地清晰,尤如帷幕的一角被緩緩揭開,露出某些一時無法說清的端倪,他努力去搜尋,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那柳美人一曲悠揚悅耳的簫曲,娓娓道來,委婉憂傷,與眾不同的韻律卻訴說著人人都能聽懂的傷感,觸動著人的心屝,令人不由自主想起內心深處某些不為人知卻又刻骨銘心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