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我已經去蘇家倉庫看過了。衡蕪門主買走了那一萬件衣服之後,布料已經用完了。損失也已經挽回,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自從那天從王府回來後,蘇瀾依就一直沒有再出去。她隻是安心在蘇府裏等著,等著衡蕪把那些衣服取走,等著自己可以遠行的那個時刻。
她知道,她必須要走了。去找那個無良童子,她必須要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來到這裏。那句沙啞的聲音,“唯死解咒,終生不返”到底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除非死?
蘇震雲坐在書案後麵,看著眼前這個神情倔強的小丫頭,自從自己回來蘇府之後,她就從來沒有說過一句爹爹甚至是幹爹之類的稱呼,一直都是疏離地叫著蘇老爺。
她的倨傲,她的倔強,她的聰慧,乃至她偶爾的俏皮和冷冽,每一處都像極了年輕時候的秋玉。這讓他如何相信她竟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最愛的小女?
可她卻始終要走……
“出了蘇府,你要去哪裏?”
蘇瀾依聽到蘇震雲語氣裏的無奈和傷感時不禁有些愣神,這個老頭子……
是因為自己要走了麽?人總是這樣的吧,麵對失去的時候總是會習慣性地去挽回,在挽回的時候他總是不會去想失去的東西是否值得挽回又或者是否能夠挽回。
無論如何,人總是太害怕失去。
“哪裏都能去。”
“哪裏都能去但是除了蘇府是嗎?”
這時在蘇瀾依麵前的蘇震雲忽然間顯出一股老態來,原本那屬於商人般狡黠的語氣也消失不見了。此刻在蘇瀾依麵前的似乎隻是一個想要挽留女兒留下的老父親。
不過,蘇瀾依還是沒有讓自己心軟。
“是。”
果真是這般倔強的人嗬……蘇震雲深深歎了一口氣,悠悠說道。
“依兒。就讓我這樣叫你一次吧,先前的刁難……唉,老夫就不提了。無論你是不是我的依兒,你和她生就了同一副麵貌,同一個名字,也是種緣分。你去蘇府的賬房裏那些銀子,一路上,自己小心。”